三名子女的安危终日困扰着湘菱,向如妃请旨出宫的她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要是平日,通透如她怎会不知防范身边之人,只是如今,她已六神无主,小阿哥的哭声更是惹得五内俱乱,别人所谓的私心又哪有闲情再理。 本以为同是离家入宫,作为一个母亲,书兰总会体谅湘菱忧心子女的心情,即使冲突再大也不至于在此时落井下石。可是人心复杂,所谓利益争斗,若不在关键时刻给敌人沉重一击,又如何能保得自己今后太平。 尔荷说,自己是怎样的人,眼中的他人就是什么模样。此话用来说芸妃不错,说书兰亦可。 打算硬闯出宫的湘菱与昔日独闯神武门的安茜如出一辙。昔日,安茜被孔武所阻而未招致大祸,今日,湘菱被高流斐的一封书信所截而未落入他人陷阱。 巴察回宫,一切水落石出。在木都儿心中,巴察只在意湘菱,其实在巴察心中,湘菱只不过是件赚钱的工具。湘菱不是不知,只是无奈,古时的女人,再八面玲珑,也要依附男人生活。 高流斐说,一个人浮游于天地,既没跟任何人任何事扯上任何关系,落得自在,这叫做逍遥。不过跟某个人某件事扯上关系之后,纵使只是帮了个小忙,往后或多或少都会记挂心头,甚至连对方的悲喜忧戚都会牵引在心,再也回复不到当日那种自由自在,平白无事就会倍加失落,可能这就叫做寂寞吧。 举手之劳也好,有意为之也罢。人与人的关系,皆由逍遥开始,然后归于寂寞。连结本就是一种圈禁,束缚了人的脚步,也束缚了人的心。若得回应,自可安心入眠,若苦无音信,便怅然若失。也许一切都没变,悲喜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淳太妃自禁足宫房后,生活更加苦闷,漫长的年华如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路,比起那些行将就木的老妇人,不是宫里的日子难算,而是往后的寂寞遥遥无期。 而自以为能勘破天机的佟吉海,算到了十五日的出宫之期,却算不到父亲的生死。 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能算到的不叫数,算不到的才叫数。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 佟泰想以自己的死唤醒沉迷在术数中的儿子,而望着老父尸体一步步远离紫禁城的佟吉海站在城门前的走道上,就仿佛站在人生一半的路口,向前还是回头,选择在自己手中。 另一方面,如妃的一番好意被芸妃质疑,使得如妃开始怀疑自己长期的不作为。 无论真实的如妃如何,在众人眼中,流言中的如妃才是确实可信的面目。 如妃说她只求观音一次回应。杨大人说,怕就怕我们被私欲蒙蔽,对观音的提点视而不见,才会以为她没有回应过。 一声惊雷,仿佛就是上天的回应。因为太多人需要指点迷津。 电闪雷鸣中,佟吉海第一次质问天命,笃信命运的他被一道闪电劈中,死生未卜。 而数着雷声的淳太妃也在一声声雷鸣中慢慢地将那把陪伴她许久的剪刀逼近了自己的脖颈。 在信命的人眼中,这场雷雨是回应,在不信命的人眼中,只是偶然。很多事,我们都归咎于天意,但到底是天意还是选择,谁也说不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