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的传播与文学的接受(3)
时间:2024/11/28 10:11:59 来源:《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 作者:简敏 点击:次
《永失我爱》同样是一个从剧本到小说的创作过程,被王朔隐去的合作者这一次是叶大鹰。 ——王朔《我看王朔》(《北京青年报》,2001-01-11) 这些小说从前期准备、故事构思到人物关系、创作风格基本上都是从电影、电视剧的剧本创作中衍生出来的,王朔参与了剧本的创作过程,后来又把这些因种种原因流产的拍摄计划落实在文字上,这就诞生了王朔成批量生产出来的小说。在这里,电影、电视成为信息的发布者,而文学则成为信息的接受者。从文学到影视的单向传播被打破,文学与影视之间呈现出双向的信息交流。 在这种双向的媒介交往中,虽然从文学到影视的传播方式依然存在,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从影视到文学新的传播方式,是电影、电视在信息发布和产品输出上的强势地位,上述王朔先有剧本后有小说的写作模式,以及继王朔之后大批作家所从事的类似的写作方式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而将这种从影视剧到文学的写作模式推向极端,将电影、电视的媒介权力和支配地位发挥到极致的就是为影视剧量身定做的“命题式写作”。这个最有名的例子就是1995年当时中国最有号召力、并自称是被中国文学“驮”出国门的大导演张艺谋向苏童、北村、格非、赵玫等六位作家“订购”以武则天为题材的长篇小说的大事件了。 从剧本到小说的写作流程完全颠覆了传统的文学创作规律,在这种写作模式下,文学写作行为的发生不再是自发的冲动,而成了被动的写作机器,作品的思想内容和结构布局都完全受制于电影、电视。 二、从影像叙事到文学写作的趋同 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电影、电视与文学之间权力关系的变化,影视开始将自己的审美趣味、叙事手法向文学写作渗透。这样,不仅是蒙太奇等影视表现手段渗透到文学写作中,而且文学写作越来越倾向于影视剧的叙事套路,如何讲一个曲折离奇的“好看”的故事代替了作家们对语言的雕琢,如何增强小说的动作性代替了作家对人物心灵和性格的探索,这样,就出现了文学写作与影像叙事的趋同。 文学是时间的艺术,“每一个诗人都是把自己的时代带入过去,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就是把他自己带入过去。我觉得下面的话说明了诗与时间的真正恰当的关系。诗的本分是再现永恒的东西,亦即在所有时间和所有地方都有意味和美感的东西”[1](第16页)。而影视则是空间的艺术,空间是电影、电视艺术最基本的结构原则,“空间上的解放,是电影最突出的成就。此外,电影还能通过剪辑、将镜头本身的完整性和整段戏的视觉节奏结合起来,这就给了导演表现自己的特色的机会”[2](第25-26页)。90年代以后,作家们不仅提高了用文字表述空间的能力,而且开始用空间的转换推动情节发展,这正是影视剧剧本写作最基本的特点。 刘震云小说《手机》的章节设置基本上是以场景的转换为划分依据,例如,第2章3、4、5、6节,故事场景依次从严守一家里转移到他上班的电视台、参加业务培训的教室和五环路旁的树丛,将严守一和他妻子、沈雪、伍月之间的关系逐一交代出来,场景的转化带动了人物关系变化和矛盾发展,总之,故事情节的发展和小说结构的布局完全是以空间的转换来切分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