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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戏曲表演中的“绝活”(3)

http://www.newdu.com 2018-03-01 《戏剧艺术(上海戏剧学 朱恒夫 参加讨论

    “绝活”强化了剧目表现
    戏谚云:“一招鲜,吃遍天”,这招式指的多是“绝活”。许多人甚至很多艺人仅是将“绝活”看作能显示演艺者个人本事和戏班能耐的“玩意儿”,是提高票房的重要因素,却很少有人认识到它们对于整个剧目表现的作用。其实,它们之所以能够得到观众热烈的欢迎,刺激视觉感官固然是一个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在于它们使剧目的内容更丰富、剧目中的角色形象更突出、剧目的舞台呈现更符合戏曲艺术的审美特征。具体地说,有三个方面的作用。
    一是营造出逼近真实的不平凡的情境。“绝活”大多与神灵鬼怪或英雄豪杰有关,以此来表现他们的神力与超凡的本领。“绝活”能将观众带出现实世界,产生进入戏剧特定情境的幻觉,从而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活捉三郎》演的是阎惜娇与张文远的情爱故事,死后的阎惜娇仍然眷恋着情人张文远,她来到阳世间找到情人,要勾他的魂魄到阴间与自己玩乐。此时的表演是这样的:扮演阎惜娇的旦角艺人,用汗巾套住扮演张文远鬼魂的丑角艺人的颈脖,轻轻地将张文远提起来。张文远迅速地将双手从袖中抽出,缩在褶子内,使空袖下垂。他在阎惜娇提挈自己时,双腿半蹲,脚尖着地,随着阎惜娇手中汗巾的摆动,整个人亦随之飘摆,左右晃荡,或者随着阎惜娇的手臂转着圆圈。他的身体就像纸一样轻、一样的薄,似乎没有任何的重量。这样的演出,让观众相信,眼前的张文远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真的是一个鬼魂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一点儿重量呢?凡演目连戏的戏班,不论是四川、湖南,还是安徽、河南等地,都会有“打叉”的表演。湖南祁剧的打叉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做“请瘟祈福”的仪式。因为打叉有生命危险,故在表演前先祈祷瘟神不要暗中作祟。祈祷仪式在台上举行,艺人认真严肃的态度和祈祷繁琐的程序营造出了有鬼神就在人们身旁的气氛,当观众渐渐地产生悚惧的心理后,开始打叉的表演。打叉的是勾人魂魄的鬼差,被叉的是犯了打僧骂道、杀生害命的刘氏。打叉时,刘氏在前面跑,鬼差在后面追,上场下场,下场上场,紧追不舍。每至台上,都进行打叉表演。打叉有大打、中打与小打之分。大打108叉,中打72叉,小打36叉。叉法是多种多样的,其最为惊险的有三种,为“三炷香”、“隔山打子”、“埋头叉”。我们由“三炷香”来看看这一特技的表演过程:刘氏被追至左边台柱,刚一转身,第一柄钢叉迎面飞来,刘氏略一低头,钢叉插进高出她头部仅一寸左右的柱子上;瞬间,第二柄钢叉又向她肚子上刺来,刘氏躲闪不及,用手接住;刚刚接住,第三柄叉又到两腿部位,刘氏急忙岔开双腿,钢叉穿过两腿之间,深深地钉在柱子上。因打叉非常危险,在演出打叉之前,戏班会和演出主办者签订生死合同,声明扮演被叉的刘氏生死由戏班负责,主办者只须购置一副棺材和其他装殓之物,以备艺人被叉死后用。演出打叉时,观众时而瞠目结舌,时而惊惶恐惧,大多忘记了自己是阳间之人,只是在看戏,而是被这“绝活”的表演裹卷到特定的情境之中,以为自己也到了阴界,眼前所见的就是真真实实的凶恶鬼差。②
    二是帮助塑造生动的人物形象。一般来讲,戏曲塑造人物形象的方法无非是通过歌唱、表演、说白等手法来表现人物在矛盾冲突中的情感、品质与性格,然而,这些手法很难达到给观众极其深刻以至终身难忘的效果。由于演唱的程式性,戏曲人物形象的个性多不突出,很少有人物形象如雕塑般矗立在观众的脑海里。而有“绝活”的戏曲剧目则不一样,由“绝活”来表现的人物形象鲜明、生动、独特,观众看了以后,仿佛镌刻在记忆中,很难被时间磨灭。人们何以会对昆剧艺人王传凇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印象特别深刻,应该说,与他用“绝活”进行表演是分不开的。他所扮演的《下山》中的小和尚在背小尼姑涉水时,嘴里叼着两只靴子,小尼姑一时兴起,用“有人来了”吓唬他。小和尚一急,头猛然一动,两只靴子同时分左右飞出,落在河的两岸,片刻间就把小和尚内心实诚甚至有些胆怯的品性表现了出来。又如他在《十五贯·防鼠测字》中扮演的娄阿鼠在普通条凳上翻滚的演技:当他听到装成测字先生的况钟问自己“那家人家可是姓尤”时,吓得往后跌了一跤。这一跤的跌法非常独特:他向后翻了一个跟斗,却又迅速地从板凳下面转了上来。整个人的表演活像一只被惊吓的老鼠。这一动作,不但模拟了老鼠窜跳的动作,更把人物此时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淋漓尽致地摹画了出来。再如在《燕子笺·狗洞》中,他所饰演的鲜于佶正在为自己骗局暴露被郦尚书软禁而又无计可施时,发现了墙角下的一个狗洞,他拿出了逾墙钻穴的本领,从洞中钻了出去。戏台上的狗洞是什么样子的呢?就是一张普通太师椅的四条腿的中间,也就是椅腿构成的方框,近似于正方形,长宽约为一尺五寸。王传凇能够在瞬间从方框中悬空一跃而过,逃了出去。钻洞的动作加之猥琐的神态及对狗敬拜的言语,把一个卑下、龌龊的人物活脱脱地刻画了出来。许多剧种在表演底层民众越级向官府告状的剧目时,都有“滚钉板”的特技表演,如京剧、秦腔、徽剧的《九更天》、③淮剧的《蔡金莲告状》④等。传说官府为了不让民众随便越级告状,在审理之前,让原告“滚钉板”,目的是测试是否真有冤屈。倘若有人是为了借助诉讼而达到其他目的,就会在钉板前畏缩。《九更天》中的马义、《蔡金莲告状》中的蔡金莲,为了救人性命、昭明冤情,面对着可能会丧命的考验,毫不犹豫地滚了钉板。钉板为一尺余宽、二尺多长、一寸厚的木板,上面钉着横八竖九72根长五六寸的铁钉,钉尖穿过木板而冒了出来,齐刷刷地向上。演出前,先将钉板挂在舞台一侧的大柱子上,有人用一只活公鸡甩在钉板上,鸡在钉板上扑腾挣扎,鲜血涌流,以此告知观众:板上的钉尖极其锋利。接着,官老爷喝令诉冤者滚钉板,喊冤的人双手抓住钉板的边缘,将钉尖冲着自己的胸脯,跃起作“扑虎”、“倒石虎”、“滚堂”等动作。后诉冤者伏在钉板上,“由旗牌、下手者七人站在背上,待七人从背上下来后,再仰面朝天,背部贴在钉板上,让一人站在肚子上,亮相片刻”。[11](P.218)观众面对着这样的场景,还有谁不为马义或蔡金莲的行为所感动呢?还有谁的心地不受人物舍己为人的高尚品质感染呢?又有谁看过了这样惊心动魄的演出还会忘记马义或蔡金莲这样的人物形象呢?
    三是丰富了剧目的表演方式。绝大多数戏班、艺人都是用一般的唱念做打的方法来表演剧目,虽然也有“功夫”,但也只是戏曲艺人必须掌握的基本功而已。因此,不同的戏班演出同一个剧目,其舞台呈现没有多大的差别。“绝活”则不一样,它们是基本功之外的“功夫”,有了“绝活”的剧目,无疑给整个表演增加了光彩和魅力。为了表现《下山》中的小和尚摆脱佛门羁绊的欢快心情,婺剧与甬昆扮演小和尚的丑角都展示出这样的“绝活”:用肩部和颈部的巧劲儿,让一串佛珠在颈上由慢到快地旋转;再从颈上滑旋到肩上,以肩部的耸劲儿将珠串甩到空中,旋转数圈后,再落回肩上。依前再在颈上盘旋数圈至肩抛到空中后,则用脚接住,在脚趾头上继续旋转。最后,突然一蹦,串珠被抛到后台。[12](P.446)这样的“绝活”并非一定要有,用一般的表演和歌唱方式也可以表现出小和尚此时冲破牢笼、奔向自由的心情,但是,有了这样的绝活,不但让观众感受到小和尚的得意快乐,还凸显出该剧目表演方式的独特性。在江西采茶戏《蔡鸣凤辞店》中,为了表现盗贼魏大在偷窃财物时见到奸夫淫妇谋杀亲夫场景的惊恐心理与要逃走却又逃不走的状态,扮演魏大的丑角表演了在楼梯上的系列惊险动作——老鼠沿梁、倒挂金钩、乌鸦展翅、狮子望月、蛤蟆晒肚、梯柱推磨等。[4](P.1470)这些动作虽然耗时较长,然而,观众不但不厌其烦,反而连连喝彩,何以如此?是因为这些表演非同一般,不仅通过它们看到人物此时的心态,还因刺激感官而获得难以名状的美感与快感。
    “绝活”因难以创造与掌握,大多数剧目的舞台呈现都没有“绝活”,但是,就其绝对数量而言,又是不少的。它们是历代戏曲艺人在演出具体剧目时,殚精竭虑、耗时费力而创造出来的,“哑背疯”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此种表演方式,据现存资料来看,至迟在明代万历年间就已经产生,因刊刻于此时的郑之珍所创作的《新编目连救母劝善戏文》中就有“哑背疯”的表演:“(占扮男子驮妇人上)(一人扮二人)[孝顺歌](占)丈夫哑,奴又疯,无男无女家罄空。提起泪交流,说来自心痛。驮出门时,几多惶恐……(占)丈夫白首生来哑,妻子红颜自幼疯。口食身衣难摆布,念词唱曲度贫穷。”[13]表演的形态是这样的:人物有两个,一是哑老汉,一是疯瘫的少妇,但扮者仅是旦角一人。扮法为:梳水头,贴片子,上身穿生白色箱汗衣。左手不入袖,藏于胸前。下穿蓝布裤,裤脚高卷,穿上草鞋,两脚和右手外露部分,都要表现出是老汉的。然后把衣领和上襟袒开,安装上纸扎或木刻的老汉头。由藏在衣内的左手操纵,使假头能摇、点、偏侧,再在演者背上挂一只畚箕,用青女褶子另套一件箱汗衣,穿在畚箕上。其衣领扣在少妇的颈项部,双袖从双肩搭向假头两边,好像少妇双手搭着老汉的肩膀。畚箕下边翘起两只扫把柄,系上“翘鞋”,再用绿彩裤笼上,只露出尖尖的“小脚”。最后把空着的衣袖,从两边绕到背后,用针线固定在青褶子与绿衫裤连接处。这样,好似老汉用左手抬着少妇的臀部。技艺高超的艺人在演出时,真假二人的动作高度协调,很少有观众看出是由一人扮演的,直到最后才亮出真相。这样的表演方式远远超出了一般性的戏曲表演,它将木偶表演、杂技表演和戏曲表演融为一体。
    “绝活”体现了戏曲表演艺术的综合性特征,是最吸引观众的表演要素。然而,自1950年代的“戏改”之后,“绝活”表演越来越少,尤其是国营的剧团,哪怕是有几百年历史的剧种,也不易看到。其原因有三:一是因有些“绝活”恐怖血腥,又与剧情叙写、人物塑造关系不大,故而被禁。如辰河戏《打渔杀家》中的“打八彩”、山东枣梆《三开膛》中的“剖腹”、《徐龙铡子》中的“铡活人”、《夺金杯》中的“火烧油炸”等。二是“绝活”无论是练习还是表演,很容易伤害艺人的身体,政府出于保护艺人的目的而不予提倡。三是报酬分配制度不向有“绝活”的艺人倾斜,艺人便没有了创造、苦练“绝活”的积极性。于是,戏曲便渐渐地少了一个很大的看点。戏曲要振兴,除了在剧本、表演、舞美、音乐上努力外,“绝活”依旧不能被忽视。不过,对于戏曲中“绝活”的复兴,笔者寄希望于民间戏班。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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