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布朗族风俗歌[索]的变异过程及其异文化解读(4)
时间:2024/11/28 10:11:10 来源:《中国音乐学》(京)2011年 作者:杨民康 点击:次
2.“他者化”的回响:“新[索]”向本土的反馈和传播 上世纪60年代的云南布朗族和其他少数民族民歌里,由于上述的“艺术新发现”,使中国的民族音乐与乐器大花园里多了一朵奇葩。而在本地域和本族群内部文化来说,却因此一举,“新[索]”这种新的音乐形式连同歌手的名声逐渐传至整个布朗族地区,并且带出了一个“新[索]”的歌群,甚至可说引发了一场布朗族音乐文化领域的革命。因为,四十余年来布朗族音乐的文化变迁,其整个路线轨迹便可以从此一一寻觅。 “新[索]”最初在勐海县巴达乡的曼迈兑寨产生,通过进京演出等途径,在域外的不同地域和社会阶层范围造成一定影响。然后,这种影响又形成新的信息反馈到布朗村寨,造成更大范围的传播。据了解,“新[索]”首先由曼迈兑传到了距离较近的曼玛寨,被本地歌手加进本地民歌的音调,然后在各寨相互对歌过程中又获得进一步交流,甚至通过靠近打洛的勐海县布朗山边沿村寨曼散,又传入了该地区中心村寨曼峨。尔后再次通过更多的采访、调演、介绍等信息源在布朗族地区之外造成更大的影响。 “新[索]”能够在布朗族地区得到普遍流传的原因,应该同这类民歌的传统对唱方式和社交的关系类型及行为方式有关。据笔者观察和了解,布朗族传统民歌和新民歌绝大多数皆可以用于对唱。人们对唱传统民歌时有一个习惯,即每一次对唱以一种曲调为限,应和者乃随同起唱者开始采用的曲调和之,从头到尾很少变调。布朗族歌手谓之:“你“森”我也“森”,你“索”我也“索”。”传统民歌由于歌种数量有限,一晚上唱下来,只会涉及很少的几种曲调。笔者20世纪80年代在该地采访,老歌手有时唱一首情歌,长达数百上千行,要唱半个小时以上。而在对唱“新[索]”的场合,歌手可能来自四面八方,除了境内各寨青年互相交往对唱,境外的布朗族村寨也常常有人跨境来访,人们来到主方某一青年家中的火塘边,一唱就是通宵,你唱我随,我唱他学,以地名为标志的第一轮歌名由此而生。由此可见,这类较初期出现的歌名中,显示出较强的地域性分布特点。继而,“新[索]”的雪球越滚越大,而使含有其他内容意义的歌名逐渐产生。 (二)20世纪末叶:“新[索]”成为象征族群文化意识的“文化招牌” 1.“他者化”的变奏:我在采风、创作过程中遇到的“情歌” 1983年,我第一次来到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海县打洛镇,这时,已经归属于打洛地区的曼夕新寨刚从崇山峻岭中的老寨搬出来不久。由于老人们眷恋老家(老寨),迁至坝区的布朗人以年轻人居多。这些年轻人里,较年长的30来岁,经过“文革”的“洗礼”,多数对于传统民歌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感情。村里为数不多的长者中,只有刚从缅甸布朗寨迁回国内,年约50来岁的岩的新擅唱传统民歌。所以,经他的亲自传授,陆续产生了本村的第二代歌手岩兴落(男,现年56岁)、玉新果(女,53岁),第三代歌手岩苏腊(男,53岁)、玉胆(女,51岁)等,如今都已经是50开外,并且培育出了第四代、第五代至第七代歌手约数十人。那时,现年50岁左右的歌手都很年轻,正是开始学唱情歌的年龄。我采访岩的新老人时,他在火塘边上为我唱了许多传统民歌,等老人们相继回屋安歇,我又再继续听岩桑、玉新恩等年轻歌手对唱“新[索]”“色排宰”等情歌调,直至夜深,仍然余兴未尽。当晚我所听到的情歌曲调中,包含了冠名为《索贯热》《索贯玛》《索贯兑》的不同“新[索]”曲调,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两首《索贯热》,⑤其中一首是本地流传的情歌调“新[索]”(见谱例2),另一首名为《庆祝建州三十周年》。⑥后者是将“新[索]”用于参加州庆活动时的表演曲目,此前我在州府景洪的一些公众活动里已经看到过该节目的表演。因此,这两首“新[索]”,一首对内,当时在几乎所有的布朗村寨都有此歌种流传;一首对外,在省、州、县、区的不同地域范围,凡是需要有布朗族人出现的公众场合,常常可以看到该族歌手在唱“新[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