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向天堂的蝴蝶》音乐采用的是《梁祝》的传统音乐。《黄河母亲》舞蹈音乐采用的是《黄河》的乐章。这两个舞蹈作品在未诞生之前,已有人用此音乐创作过其它与音乐主题相吻合的中国古典舞作品。这两个舞蹈作品的编创风格可以说是传统古典舞风格向新古典主义风格的转型。在《向天堂的蝴蝶》中,并没有传统故事情节中的男女主人公,而是采用群像的女子舞蹈,来表现一个女人对爱情与命运的期待、憧憬、抗挣、无奈,其心中那份对爱情世界的美好勾勒,只有在涅槃后的天堂才能圆梦。我们说它是现代的,是因为它没有沿袭传统的人物情节和传统的城市化语汇;说它是传统的,是因为它所表现的主题和人文是中国古典文化思维的鲜明写照。再如舞蹈《黄河母亲》,同样采用《黄河大合唱》的主题音乐,但它的表现方式不同,作品通过对一个柔弱中不失坚毅的母亲形象的刻画,表达了“母亲”在痛失祖国、痛失儿女后的悲怆,在“群体”与“个体”对比、融会的形式美中塑造了中国文化中“一位母亲”乃至“一群”母亲的形象。《黄河母亲》中没有套用“古典舞”程式化的语言,虽借用了古典舞常用的道具水袖,但舞的着意并不在袖的技法,而是借此表达一种外化的情感,形成了“哭泣”、“悲愤”、“襁褓”等多义化的语言形象。同是水袖在空中“线”的流走曲回,也道了出中国艺术处处给人一种冥思、参悟的哲学化韵味。这种感悟是一种非概念性的直观妙语,是将情感、认识、想象融为一体的触景生情,是一种在“多义”的“景”中融“直观妙赏”和“理性深情”为一体的“忽然醒悟”。而这也正是中国美学一直在追求的“情理交融”,让人在“悦耳悦目”后,又“悦心悦意”、“悦志悦神”。这些也正是新时期古典舞探寻的古典美学意蕴所在。 从以上这两个作品的表现风格来看,我们发现,“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的舞蹈作品,从以往更多的注重塑造“典型”形象,已逐渐转向注重表现舞蹈艺术中最具魅力的“活的形象”,注重对舞蹈语言形象层面、艺术形象层面、文化意味层面的挖掘与开拓。它首先是对舞蹈语汇的突破,突破了传统古典舞语汇中受戏曲影响较深的程式化语汇,突出了舞蹈的表现技巧,在表现技巧之中又特别重视肢体的表现语言。其次在舞蹈结构上,突破了传统古典舞的程式化结构,摆脱了“以歌舞演故事”的叙事手法,采用了一种零叙事的手法。“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的作品,更注重作品的审美感染效果,它注重从中国古典美学精神中汲取精华,但又不走“复古”的老路,在题材创作上善于借鉴古典传统的风格,但在创作手法上则采用现代的表演技巧,使观众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回顾军艺舞蹈系近些年来相继推出的《十面埋伏》、《传说》、《墨舞》、《良家妇女》、《刺秦》、《问君何时归》、《最疼爱我的人去了》、《流年》、《秋》等一系列舞蹈精品,集中体现了“新古典主义”舞蹈创作风格的倡导者们,对传统的古典主义精神赋予时代内涵的新意。这种“新古典主义”舞蹈创作风格的新路,无疑是对传统古典主义创作观念上的一种继承和发展,是对现有舞蹈艺术语言表现力的拓展,是对传统古典舞创作的一种新尝试。法国记者曾将我们舞蹈作品的风格称为“一种既民族化又国际化的新古典主义的风格”。认为这种“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融合了东方舞蹈元素和西方音乐元素,形成了充满艺术诱惑力的混合元素。我以为,军艺舞蹈系以这种美学风格推出的舞蹈作品,一方面不失传统文化意蕴和民族精神,另一方面又拓展了舞蹈的表现领域和表现形式,增强了作品的审美感染力。如作品《小溪·江河·大海》、《荷花赋》、《胡笳十八拍》、《传说》、《最疼爱我的人去了》、《刺秦》等。这些作品在经过当今编导“综合语言”的艺术润色后,或威武、或昂扬、或雄浑、或亢奋,意气奋发、气宇轩昂,又不失华丽优美,最易煽动和点燃观众们的激情。这些“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的舞蹈,在呈现出最佳的视听效果的同时,又让人感受到舞者在眉宇与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文化艺术魅力。她告诉人们,今天的军旅舞者们所塑造的军人形象是一群光彩夺目,充满自信,体现新中国文明、掀开盛世华章的时代英雄!这里,一方面你可以说他们是对真正的中国古典美学精神的回归,另一方面他们又有着对现代艺术精神的张扬,有对身体极限的挑战。 中国艺术一方面是高度社会伦理化的,所谓“兴于诗、利于礼、成于乐”,而在另一方面,中国艺术又是常常超越对客观事物的具体形貌的反映,在对神韵、气势、情趣、意象的追寻中,自然地反映人类生命情调,达到发于心、游于艺、参于道的高深境界。中国文化中对待情感的最高境界一定是“正人伦,传道统”;“发乎情止乎礼”;是“真、善、美”三者合一。我们对中国古典舞在新时期“新古典主义”创作风格的大胆尝试,一方面突破了对中国古典舞的形式局限,另一方面,也为中国古典舞的创作以及那些按传统古典舞审美标准看还处于临界线的作品,找到一个理论依据,为当前的中国古典舞创作,提出了一种既能贴近时代生活又不失传统文化意蕴的新思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