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新编戏,就是以现代的视角,用艺术的形式生动演绎故事,表达一种适应时代要求的精神。如果说传统戏是对历史的回望,那么新编戏则是对历史的续写。如何在传统戏与新编戏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共存,使新编戏也能成为代代流传的经典之作?这是当下需要思考的问题。 在中华传统戏剧艺术所折射的理想中,中国精神是其重要组成部分,是戏剧中一以贯穿的纽带,还原了当时的艺术全景和语境,反映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时代精神。其中,士大夫精神经历了秦汉时期的“士志于道”、魏晋时期的“率性自由”、唐宋时期的“圣贤气象”和明清时期的“经世抱负”等阶段,依然生生不息、代代传承。例如近年来新创了多部以于成龙为原型的艺术作品,电视剧《一代廉吏于成龙》《于成龙》、京剧《廉吏于成龙》、晋剧《布衣于成龙》等等,以不同的题材和方式,表达了同样的时代精神,引起共鸣,影响广泛。 以晋剧《布衣于成龙》为例,该剧采用了传统戏曲手法、意象化的艺术表达形式,演绎了于成龙忧国忧民、鞠躬尽瘁的士大夫精神,弘扬了优秀的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 传统戏虽然要基于一定的史实,但是新编传统戏不能拘泥于史料和以往的表达方式,要寻找适合当前时代观众的表演形式。戏曲界有“不像不是戏,太像不是艺”的说法;古希腊艺术美学中也有“分寸说”,反映在新编戏上就是要恰到好处。在二度创作中,晋剧《布衣于成龙》既遵循了戏曲意境的含蓄之美,又能清楚地向观众传达信息。如剧中于成龙跑步走路、跋山涉水、登高下坡、骑毛驴、挡马阻剿、上山跪走等动作,都是通过形体传神来刻画的,每招每式都是意象化的表达。没有真实的山水和毛驴,单单通过演员新的演绎就能调动观众感官,使观众产生联想。从表演中让观众感受到于成龙骨子里那种敢于担当、忧国忧民的情怀,面对面体会历史,与人物对话。因此,新编戏要设身处地站在观众的角度寻求合适的表达方式,从而让观众更好地理解戏曲所含的时代精神。晋剧《布衣于成龙》把于成龙放进时代的大背景中刻画,艺术的呈现构思独特,生动感人。探寻人性的闪光点、探寻精神的富足点,人物活灵活现,有深度有温度。符合现代观众的精神需求和价值取向,能与之产生共鸣。 如果说新编历史剧能秉持传统,赢得市场。那么,新编现代戏在没有髯口功、翎子功、帽翅功、靴子功、刀枪把子功以及变脸等绝活的技术表现下,以什么样的艺术呈现与观众产生共鸣、充分表达时代精神?记得上世纪90年代,某地农村演出新编戏,但观众不买账,从第一场到尾声一直叫倒好,戏演完也不走,要求看名角的经典戏,没办法,已休息的名角起床化装穿戏服,凌晨两点开戏,到散戏天已泛白。究其原因,是剧目与受众精神需求的脱轨。又如当下的繁星戏剧村现象,编导演、演出场地一条龙运作,小制作大市场,《那次奋不顾身的爱情》《那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一夜一生》等小剧场经典话剧,年演出量与年观众人次都很高,说明其在长时间的摸索中,创作的很多剧目能满足受众的需求。这两个例子,说明了无论任何时期,不同层次的观众群体有着不同的品位,不同地域的观众群体也有不同的审美。所以,一出戏要想既叫好又叫座,流传经久,需要以人为本,从心出发,与时代共鸣,接受观众、时间和市场的检验。 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戏曲扶持力度的不断加大,各地新编现代戏创作升温。一大批艺术性、思想性和时代性俱佳的精品剧目如豫剧《焦裕禄》、上党梆子《太行娘亲》等深受观众喜爱。但也有个别新编现代戏存在话剧加唱、叙事式、纪录片式等问题。还有一些剧目演出放伴奏带,无实体乐队伴奏,这些做法违背了戏曲作为传统综合艺术的完美呈现。新编戏应以戏曲美学的视角,秉持传统戏曲艺术的基因,用艺术的形式讲好中国故事,传递一种精神与信念。如此,才能自然而然,相得益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