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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乐源流考


    内容提要:《西凉乐》最早兴起于前秦时期的凉州一带,它的产生有两个主要源头:一是羌胡之声,其中以龟兹乐为主要成份;一是中国旧乐,其中以魏晋清商旧乐为主要成份;前者有文献可征,后者则可以从流传地域、所用乐器、乐曲风格、演奏者性别等方面获得证明。《西凉乐》出现之后,在北魏、北齐、北周、隋、唐各代广为流传;大约盛唐前后,宫廷乐部《西凉乐》逐渐走向衰亡,但作为地域乐种的《西凉乐》却仍然繁盛,《凉州曲》、《西凉伎》、《庆善乐》等的流行可以作为佐证。
    关 键 词:西凉乐/渊源/流传/魏晋清商旧乐/龟兹乐
    作者简介:黎国韬(1973- ),男,广东广州人,文学博士,历史学博士后,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陈佳宁(1995- ),女,甘肃天水人,中山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广东 广州 510275
    标题注释: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广东地区传统舞蹈研究”(项目编号:15JJDZONGHE025)的阶段性成果。
    《西凉乐》兴起于前秦时期的凉州一带,流行于北魏、北齐、北周、隋、唐各代。作为中古时期流传最广泛、影响最深远的乐舞之一,《西凉乐》一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并产生了一批研究成果;但对于此乐的渊源、发展、流传、变化等问题,尚有不少地方未弄清楚;好几篇文章甚至将《新唐书·礼乐志》中有关“鼓吹乐”的材料误认为是《西凉乐》的记载,并藉此发表了一通与事实完全不符的看法。因此,对《西凉乐》的一些基本问题再作一番细致的探讨,是较有必要的;而了解此乐的渊源及其发展、流传状况,对于研究中古时期的音乐史、戏剧史亦有一定帮助。
    《西凉乐》原名“秦汉伎”,最早出现于十六国时期的前秦末年,地域则在凉州一带;对此,《隋书·音乐志》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西凉》者,起苻氏之末,吕光、沮渠蒙逊等据有凉州,变龟兹声为之,号为“秦汉伎”。魏太武既平河西得之,谓之《西凉乐》。至魏、周之际,遂谓之《国伎》。今曲项琵琶、竖头箜篌之徒,并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生于胡戎。胡戎歌非汉魏遗曲,故其乐器声调,悉与书史不同。其歌曲有《永世乐》,解曲有《万世丰》,舞曲有《于阗佛曲》。其乐器有钟、磬、弹筝、搊筝、卧箜篌、竖箜篌、琵琶、五弦、笙、箫、大筚篥、长笛、小筚篥、横笛、腰鼓、齐鼓、担鼓、铜钹、贝等十九种,为一部,工二十七人。①
    由此可知,《西凉乐》大约出现于前秦世祖苻坚(357-385在位)末年,与吕光建立的后凉(386-403)政权(都姑臧)、沮渠蒙逊建立的北凉(401-439)政权(都张掖)均有关系。另据《晋书·地理志》记载,西晋时期的凉州“统郡八”,包括“金城郡、西平郡、武威郡、张掖郡、西郡、酒泉群、敦煌郡、西海郡”;②其后前凉、后凉、北凉等政权大致就统辖着这几个郡,所以《西凉乐》最初流行的地域即在此一带。
    值得注意的是,《西凉乐》“号为秦汉伎”,对此,乐学家丘琼荪曾指出:“所谓秦(秦州,今天水),所谓汉,皆指十六国中的秦、汉。”③这一说法是不够准确的,因为“秦”固然指十六国中的苻秦,吕光也是苻秦的旧将;但“汉”却与十六国中的刘汉、成汉等毫无关系,所以这个“汉”只能是指“汉族”或“汉人”。据此,“秦汉伎”的含义应理解为:苻秦末年兴起的一种与前秦音乐和汉族音乐都有关的伎乐。由于上述理解涉及《西凉乐》渊源这一重要问题,以下拟作更为具体解释。
    如前引《隋书·音乐志》所述,“《西凉》者……变龟兹声为之”;所谓“龟兹”,乃当时西域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国,统治区域在今***库车一带。因此,《西凉乐》实为凉州音乐家在东传“龟兹乐”的基础上,创编出来的一种新型音乐,所以“龟兹乐”是《西凉乐》得以产生的其中一个重要艺术源头。现在有些人研究《西凉乐》,动辄怀疑古书上“变龟兹声为之”的记载,却又不能提出有力的反证,这类做法是很不可取的。
    然而,龟兹乐并不是《西凉乐》产生的唯一源头,汉族音乐也是其主要源头之一,所以它才有“秦汉伎”的称号。据《旧唐书·音乐志》载:
    《西凉乐》者,后魏平沮渠氏所得也。晋、宋末,中原丧乱,张轨据有凉州,旋复隔绝。其乐具有钟、磬,盖凉人所传中国旧乐,而杂以羌胡之声也。④
    由此可见,《西凉乐》是由“凉人所传中国旧乐”结合“羌胡之声”而产生的一种新型音乐。“中国旧乐”既为《西凉乐》的一个主要源头,将“秦汉伎”理解为“苻秦末年兴起的一种与汉族音乐有关的伎乐”,就有足够的依据了。当然,“秦汉伎”这个称号有自夸汉乐旧传的意味,可能是站在汉人的立场制造出来的,但它把“羌胡之声”(龟兹乐等)屏除在外,未免不够全面。因此,还是使用《西凉乐》这个名称较为合理一些。
    至此我们大致明白,《西凉乐》的产生实有中国旧乐和羌胡之声两大源头,其中羌胡之声以龟兹乐为主要成份。但“中国旧乐”有许多种,具体是指什么,却史无明载,因而有进一步考究的必要。据笔者愚见,其主要成份即“魏晋清商旧乐”,⑤可以提供以下几项证据:证之一,据《隋书,音乐志》载:
    清乐其始即《清商三调》是也,并汉来旧曲。乐器形制,并歌章古辞,与魏三祖所作者,皆被于史籍。属晋朝迁播,夷羯窃据,其音分散。苻永固平张氏,始于凉州得之。⑥
    由此可知,“魏晋清商旧乐”因西晋末年中原动乱,已经大量亡佚,但本为西晋藩属的凉州刺史张轨,其领导的地方政权却长期维持着独立、稳定的状态,故流传到这里的清商旧乐也意外得到了保存。鉴于“张氏”世代都于姑臧,所以从地域角度来看,清商旧乐与《旧唐书》提到的“中国旧乐”甚为吻合。再者,《西凉乐》兴起以前,清商乐是魏晋时期最为流行的中国音乐,所以提起凉州的中国旧乐,当以魏晋清商旧乐为主要成份。
    证之二,如前引《旧唐书·音乐志》所述,《西凉乐》之所以具有“中国旧乐”的风格特征,是因为它在演奏时使用了“钟、磬”(亦即金、石),这在《旧唐书·音乐志》中还有其他记载可为证:
    自《破阵乐》以下,皆雷大鼓,杂以龟兹之乐,声震百里,动荡山谷;《大定乐》加金钲;惟《庆善乐》独用《西凉乐》,最为闲雅。《破阵》、《上元》、《庆善》三舞,皆易其衣冠,合之钟磬,以享郊庙。⑦
    由此可见,直至唐代《西凉乐》仍展现出“闲雅”的艺术风格,并被“坐立二部伎”中的《庆善乐》所吸取;很明显,这是因为《西凉乐》使用了“中国旧乐”的标志性乐器“钟磬”。而钟和磬恰恰又是魏晋清商旧乐演奏中的两种重要乐器,有《宋书·乐志》记载为证:
    孝武大明中,以《鞞》、《拂》、杂舞合之钟石,施于殿庭。顺帝昇明二年,尚书令王僧虔上表言之,并论三调哥曰:“……今之清商,实由铜爵,魏氏三祖,风流可怀,京洛相高,江左弥重。谅以金悬干戚,事绝于斯。而情变听改,稍复零落,十数年间,亡者将半。”⑧
    王僧虔所上的《表》中提到“魏氏三祖”时的清商旧乐使用了“金悬干戚”等乐器;所谓“金悬”,即指乐悬上的钟而言。另据《宋书·乐志》记载:“又有因弦管金石,选哥(歌)以被之,魏世三调哥词之类是也。”⑨所谓“金石”,即钟和磬;所谓“魏世三调”,亦即清商旧乐的“清、平、瑟”三调;由此再次证明,魏晋清商旧乐的表演确以钟磬为重器。所以在主要乐器的使用方面,《西凉乐》和清商乐有着高度一致之处,这是魏晋清商旧乐能被视为《西凉乐》艺术源头的另一个重要证据。
    证之三,据《北史·窦荣定传》记载,北周大臣窦荣定曾受赐“西凉女乐一部”,⑩这就表明,《西凉乐》曾以“女乐”这种演奏方式流行着,《旧唐书·音乐志》所载亦可引为佐证:
    故自汉以来,北狄乐总归鼓吹署。魏乐府始有北歌,即《魏史》所谓《真人代歌》是也。代都时,命掖庭宫女晨夕歌之。周、隋世,与《西凉乐》杂奏,今存者五十三章,其名目可解者六章。(11)
    由此可见,北魏“掖庭宫女”歌唱的《真人代歌》一直传至“周、隋世”,可以与“《西凉乐》杂奏”,当是因为《西凉乐》也使用了女乐演出的缘故。与此相似的是,魏晋清商旧乐表演时同样以女乐为主,如裴注《三国志·魏书·三少帝纪》引《魏书》记载有云:
    太后遭郃阳君丧,帝日在后园,倡优音乐自若,不数往定省。清商丞庞熙谏帝:“皇太后至孝,今遭重忧,水浆不入口,陛下当数往宽慰,不可但在此作乐。”帝言:“我自尔,谁能奈我何?”……每见九亲妇女有美色,或留以付清商。(12)
    上引提到,曹魏少帝(齐王芳)看到“九亲妇女有美色”,就“留以付清商”;不难看出,曹魏时期管理清商乐的“清商官署”内,所辖乐伎基本上都是女性;由此可以进一步推断,魏晋清商旧乐的表演者主要也是女性。所以从演奏者性别的角度来看,清商旧乐与《西凉乐》亦有相近之处。约而言之,从流传地域、所用乐器、乐曲风格、演奏者性别等多几个方面来看,《西凉乐》两大渊源之一的“中国旧乐”,其主要成份应当是魏晋清商旧乐。
    当然,上述这个观点并不是笔者首次提出来的,而是由词曲学名家任半塘先生较早发现的,他在《唐戏弄》一书中曾指出:
    “西凉伎”最早立名在北魏,其前身曰“秦汉伎”,乃混合龟兹乐与中国之清乐而成,其惟一之特点端在此。……若问凉州此项清乐之声,何自而来?据《通典》同卷(一四六),谓于晋迁播后,汉魏以来之旧曲南北分散,北多入于凉州,其来源如此。《旧书》本之《通典》,论西凉乐,谓其乐内具有钟磬。盖凉人习南来之中国旧乐,而杂以羌胡之声也。此述西凉乐之本质,非常明显。《通典》同卷又曰:“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足见唐代乐曲,可别为管弦杂曲与鼓舞大曲两部分。后者多数用龟兹乐,若少数仍有清商乐之大曲。前者总有数百曲,其中少数仍为清商乐之杂曲,多数则为西凉乐。(13)
    由此可见,任先生已经意识到《西凉乐》“乃混合龟兹乐与中国之清乐而成”。此外,一些舞蹈史学家也曾指出:“在永嘉之乱后,清商署的乐工们四处流散,有赴西域者将其带进凉州,与龟兹乐结合,组合出一个新的乐舞种类:《西凉乐》。”(14)这一看法与任半塘先生所述相近。不过,前人在举证、论述方面尚有欠具体,故本文作了进一步的考析、补充如上。至于孙楷第先生所说:“别有西凉乐者,亦起凉州。……其音较龟兹乐为娴雅,而与清商不同物。”(15)这种“不同物”的说法,也颇有道理;因为《西凉乐》虽以魏晋清商旧乐为两个主要源头之一,却又吸收了龟兹乐等羌胡之声,并进而形成了新的音乐类型,其演奏风格肯定不会和清商旧乐一模一样。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西凉乐》固然以龟兹乐和清商乐为两大源头,但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还受到了其他音乐品种的影响,这就是前引《隋书·音乐志》所说的:“《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生于胡戎。胡戎歌非汉魏遗曲,故其乐器声调,悉与书史不同。其歌曲有《永世乐》,解曲有《万世丰》,舞曲有《于阗佛曲》。”不难看出,一些“胡戎”之乐对《西凉乐》也产生过影响,如舞曲《于阗佛曲》,很明显出自西域古国于阗,既非龟兹乐,亦非中国旧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胡戎乐”也可视为《西凉乐》产生的第三个源头,这些问题在下文还将述及,兹不赘。
    以上着重考述了《西凉乐》的渊源问题,接下来拟简单梳理一下《西凉乐》在中古时期发展、兴盛、流变的历程。如前引《隋书·音乐志》所述,北魏太武帝“平河西”(亦即吞并北凉,时在公元439年)后,得到了当地的“秦汉伎”,遂将其改称为“西凉乐”,西凉大概是取“西方凉州”的意思。其后,此乐受到了北魏朝廷的高度重视,有《隋书·音乐志》所载为证:
    及(北齐)文宣初禅,尚未改旧章。……其后将有创革,尚药典御祖珽自言,旧在洛下,晓知旧乐。上书曰:“魏氏来自云、朔,……至太武平河西,得沮渠蒙逊之伎,宾嘉大礼,皆杂用焉。此声所兴,盖苻坚之末,吕光出平西域,得胡戎之乐,因又改变,杂以秦声,所谓《秦汉乐》也。”(16)
    所谓“洛下”,也就是北魏的旧都洛阳;所谓“沮渠蒙逊之乐”,也就是《西凉乐》;这种音乐,被北魏朝廷杂用于“宾嘉大礼”,可见其受重视的程度及流行的程度。该状况至北齐有增无减,据《隋书·音乐志》及《隋书·百官志》分别记载:
    (祖)珽因采魏安丰王延明及信都芳等所著《乐说》,而定正声。始具宫悬之器,仍杂西凉之曲,乐名《广成》,而舞不立号,所谓“洛阳旧乐者”也。(17)
    中书省,管司王言,及司进御之音乐。监、令各一人,侍郎四人。并司伶官西凉部直长、伶官西凉四部、伶官龟兹四部、伶官清商部直长、伶官清商四部。……典书坊,庶子四人,舍人二十八人。……并统伶官西凉二部、伶官清商二部。(18)
    由此可见,北齐不但将“《西凉》之曲”杂入“正声”,而且专门设立管司“伶官西凉四部”、“伶官西凉二部”之职,分属中书省和典书坊,为皇帝和太子的亲近之官,这足以说明《西凉乐》很受王室喜爱。及至北周,此乐仍流行不衰,据《北史·窦荣定传》记载:
    其妻,则隋文帝长姊安成长公主也……遇尉迟迥初平,朝廷颇以山东为意,拜荣定为洛州总管以镇之。前后赐縑四千匹,西凉女乐一部。及受禅,来朝,赐马三百匹、部曲八十户遣之。(19)
    窦荣定之拜洛州总管在隋文帝“受禅”之前,故其受赐的“西凉女乐”仍为北周一朝的乐部,这是对有功之臣的一种荣赏。另据《通典·乐六》记载:
    初,张重华时,天竺重译致乐伎,后其国王子为沙门来游中土,又得传其方伎。宋代得高丽、百济伎。魏平冯跋,亦得之而未具。周师灭齐,二国献其乐,合《西凉乐》,凡七部,通谓之国伎。(20)
    由此可见,《西凉乐》在北周时期还获得了“国伎”的荣衔。据王仲荦先生考证,北周的“七部国伎”是指西凉乐、龟兹乐、疏勒乐、安国乐、康国乐、天竺乐和高丽乐。(21)很明显,它们是隋朝《七部伎》和《九部伎》的先声,只是在具体乐部的编排上,隋人又稍微作了一些调整罢了。约而言之,《西凉乐》在北朝音乐的发展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杨荫浏先生曾说:“经过北魏、北齐和北周三朝,少数民族音乐流行于中原地区的,主要有鲜卑、龟兹、疏勒、西凉、高昌、康国等音乐……为以后隋、唐燕乐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了结实的基础。”(22)也指出了《西凉乐》在中古音乐发展史上的重要性。
    而到了隋代,朝廷先后定立《七部乐》、《九部乐》之制,《西凉乐》在诸乐部中同样占有显赫的位置,据《隋书·音乐志》记载:
    始开皇初定令,置《七部乐》:一曰《国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丽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国伎》,六曰《龟兹伎》,七曰《文康伎》。又杂有疏勒、扶南、康国、百济、突厥、新罗、倭国等伎。......
    及大业中,炀帝乃定《清乐》、《西凉》、《龟兹》、《天竺》、《康国》、《疏勒》、《安国》、《高丽》、《礼毕》,以为《九部》。乐器工衣创造既成,大备于兹矣。(23)
    由此可见,隋文帝时代设立的《七部乐》,以《国伎》也就是《西凉乐》为第一部,可见它在燕乐乐部中地位最尊;隋炀帝时代的《九部乐》则以《西凉乐》为第二部,地位仅次于《清乐》。另据《通典·乐六》记载:
    武德初,未暇改作,每燕享,因隋旧制,奏九部乐。至贞观十六年十一月,宴百寮,奏十部。先是,伐高昌,收其乐,付太常。至是增为十部伎,其后分为立坐二部。(24)
    不难看出,唐初制定《十部乐》时,只是在隋朝《九部乐》的基础上增加了《高昌》一部,其他乐部保持不变,所以《西凉乐》的地位也没有动摇。《通典·乐六·前代杂乐》又载:
    《西凉乐》者,起符氏之末。……工人平巾帻,绯褶。白舞一人,方舞四人。白舞今阙。方舞四人,假髻,玉支钗,紫丝布褶,白大口裤,五采接袖,乌皮靴。其乐器用:钟一架,磬一架,弹筝一,搊筝一,卧箜篌一,竖箜篌一,琵琶一,五弦琵琶一,笙一,箫一,大筚篥一,小筚篥一,长笛一,横笛一,腰鼓一,齐鼓一,担鼓一,贝一,铜钹一。(原案:今亡)(25)
    这段记载与前引《隋书·音乐志》有关《西凉乐》的记载差别不大,但有三点须要注意:其一,《隋书·音乐志》中没有提到《西凉乐》舞工的衣着、人数、妆束、舞容等事,《通典·乐六》所载正好作出补充。其二,《通典·乐六》中有编者杜佑(735-812)“今亡”的案语,而且将《西凉乐》列入“前代杂乐”的行列;由此可见,该乐在《通典》撰写的中唐时期已经消亡了一段时间;可以说,这是《西凉乐》流传到唐代以后的一件大事。其三,杜佑所说的“今亡”,仅仅限于宫廷乐部《西凉乐》的衰亡,决不表示整个《西凉乐》(作为地域乐种的《西凉乐》)走向了衰亡。
    为了更好地说明以上几点,我们有必要解释一下作为地域“乐种”的《西凉乐》及作为宫廷“乐部”的《西凉乐》之间有何区别。据《旧唐书·音乐志》载:
    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也。(26)
    由此可见,作为特定地域乐种的《西凉乐》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体系,在数百首“管弦杂曲”中占据了多数,至少也有一二百曲。回过头看《隋书·音乐志》所载作为宫廷乐部之一的《西凉乐》,只有几首歌曲、解曲、舞曲,很明显是宫廷乐师从整个《西凉乐》体系中筛选出来以备宫廷燕会时演奏的。因此,作为乐部的《西凉乐》不过是作为乐种的《西凉乐》的一小部分,杜佑所说的“今亡”仅指前者,而非后者。因为直至五代时期,王灼在《碧鸡漫志》中尚说“今《凉州》见于世者凡七宫曲”,可见当时《西凉乐》仍有流传。
    既然如此,作为宫廷乐部的《西凉乐》为什么会走向衰亡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自初唐沿袭隋制设立《九部乐》和《十部伎》后,不久又改置坐、立二部伎;二部伎不再以乐种(如清商乐、西凉乐、龟兹乐、康国乐之类)分部,而是改以乐舞内容分部;于是《西凉乐》不再作为乐部列入宫廷燕乐的表演,这是该乐部走向衰亡的最主要原因。根据史书记载,唐代“二部伎”的出现约在贞观(627-649)中后期,(27)但确立燕乐立部八伎、坐部六伎的时间则在玄宗一朝,所以宫廷乐部《西凉乐》的衰亡时间当在盛唐之际。(28)这固然是该乐流传到唐代以后的一个重要变化,但并不影响其他《西凉乐》继续流行。
    以上大致梳理了《西凉乐》在中古时期发展、兴盛、流变的简要历程,接下来拟举一些具体的例子,说明该音乐继续流传及艺术变迁的情况,并对前人关注不足的几个问题作出探讨和补充。首先,讨论一下“对舞”的问题。据唐人郑万钧《代国长公主碑文》记述:
    初,则天太后御明堂,宴。……公主年四岁,与寿昌公主对舞《西凉》,殿上君臣咸呼万岁。(29)
    这是《西凉乐》被用于皇家宴乐的具体例子,比较值得注意的是代国长公主与寿昌公主的“对舞”形式。如前引《通典·乐六·前代杂乐》所载,宫廷乐部《西凉乐》有“白舞一人,方舞四人”两种不同的舞蹈形式,但并未记载两人“对舞”,所以《碑文》的记载颇有补充的价值。此外,武则天“御明堂”时,唐代坐、立二部伎制已出现一段时间,但《西凉乐》仍见表演,所以这一乐部在宫廷中衰亡的时间确可推定在盛唐时期。
    其次,讨论一下《凉州曲》及其与《西凉乐》的关系。《凉州曲》是开元(713-741)年间由凉州府进献的著名乐舞,据《乐府杂录·胡部》记载:
    乐有琵琶、五弦、筝、箜篌、觱篥、笛、方响、拍板,合曲时亦击小鼓、钹子。合曲后立唱歌,凉府所进,本在正宫调,大遍、小遍。至贞元初,康昆仑翻入琵琶玉宸宫调,初进曲在玉宸殿,故有此名,合诸乐,即黄钟宫调也。(30)
    这条记载似有脱文,很多地方不太好理解,为此,不妨将《乐府诗集·近代曲辞》的“解题”放在一起参看:
    《乐苑》曰:“《凉州》,宫调曲。开元中,西凉府都督郭知运进。”《乐府杂录》曰:“《梁州曲》,本在正宫调中,有大遍、小遍。至贞元初,康昆仑翻入琵琶玉宸宫调,初进曲在玉宸殿,故有此名。合诸乐即黄钟宫调也。”张同《幽闲鼓吹》曰:“段和尚善琵琶,自制《西凉州》。后传康昆仑,即《道调凉州》也,亦谓之《新凉州》云。”(31)
    据此可知,《乐府杂录》所谓“凉府所进”,实指唐玄宗开元年间西凉府都督郭知运所进呈的《凉州曲》,写作《梁州曲》则为字误。此外,王灼《碧鸡漫志》卷三《凉州曲》又记载:
    唐史又云,其声本宫调,今凉州见于世者凡七宫曲,曰黄钟宫、道调宫、无射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高宫,不知西凉所献何宫也。然七曲中,知其三是唐曲,黄钟、道调、高宫者是也。(32)
    由此可见,《凉州曲》自开元进呈以后,已产生了多次艺术变异,它在唐代至少可以用三种“宫调”来演奏。其一是正宫调,又简称宫调,或称黄钟宫,是郭知运进呈时的本调,有前引《乐府杂录》《乐府诗集》等为证,王灼说“不知西凉所献何宫也”,明显是不对的。其二是道调宫,又称玉宸宫调,是贞元(785-804)初琵琶名家康昆仑“新翻”的别调,为了与郭氏进呈曲调作出区分,又称之为《新凉州》,有前引《乐府诗集》的“解题”为证。其三是高宫调,白居易《秋夜听高调凉州》诗云:“促张弦柱吹高管,一曲凉州入泬寥。”(33)描写的就是这一乐调的《凉州曲》。至于宋人王灼提到宋代的《凉州曲》竟有七宫调之多,有四种当是唐以后人所作。
    了解过《凉州曲》的基本情况之后,我们不禁要问,《凉州曲》与《西凉乐》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呢?任半塘先生的见解比较值得重视:
    凉州地主,俗尚音乐,制曲曰《凉州》,甚美;于开元六年,由西凉都督郭知运进于朝。自后宫廷以至民间,此曲流播甚广,感人甚深。……天宝间,即将《凉州》入道调,而十三载诏“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惟其曰“合作”,可见所存在者,乃不同之两方面:即道调法曲为一面,而与胡部对立也。故《凉州》大曲实处于胡部之对面,属法曲、或属清乐范围。……夫唐之西凉乐,当非纯粹之清乐,而系以清乐为主,龟兹乐为辅之混合物。《凉州》大曲,为西凉地主所制,谓不属西凉乐系,则难通。(34)
    任氏所述最有价值之处在于,他把《西凉乐》和《凉州曲》视为同一系统的音乐,并提出了“西凉乐系”的概念,这是较为符合实际的。如前所述,作为地域乐种的《西凉乐》是一个十分庞大的体系,宫廷乐部《西凉乐》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同样的道理,凉州府进呈的《凉州曲》虽然有多种宫调的演奏形式,也只是“西凉乐系”中一个很小的部分而已。至于任氏说《凉州曲》“属法曲、或属清乐范围”,这恐怕并不十分准确,毕竟《西凉乐》受龟兹乐影响很深,不宜与清商乐混为一系。
    值得注意的是,《凉州曲》和《西凉乐》一样,在流传、发展过程中同样受到了胡戎乐的影响,这是前文已经简单提及的内容。据《太平广记》所引《逸史》记载:
    (李)谟,开元中吹笛为第一部,近代无比。……独孤(生)曰:“公试吹《凉州》。”至曲终,独孤生曰:“公亦甚能妙,然声调杂夷乐,得无有龟兹之侣乎?”李生大骇,起拜曰:“丈人神绝,某亦不自知,本师实龟兹人也。”(35)
    不难看出,《凉州曲》在发展过程中杂入了龟兹乐的艺术因子;对此,王昆吾先生发表意见认为:“从这段话可看出三个问题:一、《凉州曲》原无龟兹成分;二、一旦经龟兹乐师之手,便不免沾染其民族音乐的特色;三、同是一种乐器,在曲调、演奏方法上仍有民族与民族的差别。”(36)王氏所言甚为有理。如前所述,前秦《西凉乐》的产生以清商旧乐和龟兹乐为两大源头,但其发展过程中不断受到其他胡戎之乐的影响,这与《凉州曲》的发展经历是一致的。这种情况亦不难理解,因为凉州地近西域边陲,“沾染”胡乐的机会非常多,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西凉乐系”音乐的艺术包容性非常之强。
    再次,讨论一下《西凉伎》及其相关问题。让我们先看看唐人白居易和元稹所写的两首《西凉伎》(同题之作),均为七言乐府:
    西凉伎,假面胡人假师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梁前致辞:应似凉州未陷日,安西都护进来时。须臾云得新消息,安西路绝归不得。泣向师子涕双垂,凉州陷没知不知?……纵无智力未能收,忍取西凉弄为戏?(37)
    哥舒开府设高宴,八珍九醖当前头。前头百戏竞撩乱,丸剑跳掷霜雪浮。狮子摇光毛彩竖,胡姬醉舞筋骨柔。……一朝燕贼乱中国,河湟忽[泪]尽空遗丘。……西凉之道尔阻修,连城边将但高会,每听此曲不能羞。(38)
    综合元、白两诗来看,《西凉伎》大概是融会了“假面狮子舞”而形成的一种新乐,亦由凉州传入中原。该乐有三个问题值得注意:第一,所用乐调。任半塘先生曾指出:“《西凉伎》剧内所用之乐调,要以《凉州》大曲为主。”(39)窃以为,此说恐有不妥。因为此伎既取名“西凉”,而不名“凉州”,可知所用乐调以《西凉乐》为主,而非以《凉州曲》为主。另外,《西凉伎》在哥舒翰“开府”时已盛演,亦即“天宝六载”(747)之前已经流行;(40)而《凉州曲》在开元中才被创编并呈进宫廷,这么快就流出宫外,又和狮子舞等艺术结合在一起,且在边城各地上演,恐怕有点困难。因此,《西凉伎》虽属“西凉乐系”,却与《凉州曲》未必有关。
    第二,《西凉伎》与戏剧、戏弄关系的问题。如任半塘先生所述:“同一伎也,白氏谓之‘弄为戏’,元氏谓之‘此曲’。使无白诗赓和流传今日者,后人但据元诗以求,孰不目之为《凉州曲》而已。”(41)此说颇有道理,从元、白二人诗中我们确可看出,《西凉伎》其实是一种带有戏剧表演性质的乐舞,所以才有“前头百戏竞撩乱”的说法。另外,唐人有不少乐曲同时又可入戏,如《兰陵王》、《拨头》等,(42)《西凉伎》与之相似就不足怪了。
    第三,《西凉伎》在后世流传的问题。据明人顾景星《蕲州志》记载:“楚俗尚鬼,而傩尤甚。蕲有七十二家,有清潭保、中潭保、张王、万春等名。神架錭镂,金艧制如椸。刻木为神,首被以彩绘,两袖散垂,项系杂色纷帨,或三神,或五、六、七、八神为一架焉。……随设百戏……主人献酬,三神酢主人,主人再拜。须臾,二蛮奴持绁盘辟,有大狮首尾奋迅而出,奴问狮何来,一人答曰凉州来,相与西望而泣,作思乡怀土之歌。舞毕送神,鼓吹偕作。”(43)这种南方驱傩仪式中的狮子舞,与元、白笔下的《西凉伎》十分相似,显然是《西凉伎》流传到湖北以后的遗存,其延绵有数百年之久、数千里之远,足以反映出“西凉乐系”艺术生命力的顽强。
    最后,讨论一下《庆善乐》及相关问题。所谓《庆善乐》,是唐《立部伎》(共八部)中的第四部,同时又是唐《坐部伎》(共六部)第一部《燕乐》下辖第二小部的名称,据《新唐书·礼乐志》及《通典·乐六·坐立部伎》分别记载:
    立部伎八:一《安舞》,二《太平乐》,三《破阵乐》,四《庆善乐》,五《大定乐》,六《上元乐》,七《圣寿乐》,八《光圣乐》。……《破阵乐》以下皆用大鼓,杂以龟兹乐,其声震厉,《大定乐》又加金钲。《庆善舞》颛用《西凉乐》,声颇闲雅。每享郊庙,则《破阵》、《上元》、《庆善》三舞皆用之。(44)
    贞观中,景云见,河水清。协律郎张文收采古朱雁天马之义,制《景云河清歌》,名曰《燕乐》,奏之管弦,为诸乐之首:《景云》乐舞八人……《庆善乐》舞四人,紫绫袍,大袖,丝布裤,假髻;《破阵乐》,舞四人……《承天乐》,舞四人。(45)
    很明显,《立部伎》中的《庆善乐》就是《西凉乐》之一种;而《坐部伎》中的《庆善乐》也源于《西凉乐》,因为其“舞四人”,与前引《通典·乐六》所载《西凉乐》“方舞四人”的表演形态基本一致,连“假髻、紫裤、大袖”等妆扮亦十分相近,当是同源乐舞。换言之,作为宫廷乐部的《西凉乐》虽然在盛唐以后逐渐衰亡,但却以另外一种形态生存在坐、立二部伎之中,所以《庆善乐》是此乐流传、变化过程中一个值得关注的例子。
    更令人惊讶的是,《庆善乐》在五代时期还流传到辽国,并成为《辽大乐》的主要组成部分,据《辽史·乐志》记载:
    自汉以来,因秦、楚之声置乐府。至隋高祖诏求知音者,郑译得西域苏祗婆七旦之声,求合七音八十四调之说,由是雅俗之乐,皆此声矣。用之朝廷,别于雅乐者,谓之“大乐”。晋高祖使冯道、刘昫册应天太后、太宗皇帝,其声器、工官与法驾,同归于辽。……
    大乐器:本唐太宗《七德》、《九功》之乐。武后毁唐宗庙,自后宗庙用隋文、武二舞。朝廷用高宗《景云》乐代之,元会,第一奏《景云》乐舞。杜佑《通典》已称诸乐并亡,唯《景云》乐舞仅存。唐末、五代板荡之余,在者希矣。辽国大乐,晋代所传。《杂礼》虽见坐部乐工左右各一百二人,盖亦以《景云》遗工充坐部;其坐、立部乐,自唐已亡,可考者唯《景云》四部乐舞而已。
    玉磬,方响,搊筝,筑,卧箜篌,大箜篌,小箜篌,大琵琶,小琵琶,大五弦,小五弦,吹叶,大笙,小笙,觱篥,箫,铜钹,长笛,尺八笛,短笛。以上皆一人。毛员鼓,连鼗鼓,贝。以上皆二人,余每器工一人。歌二人,舞二十人,分四部:《景云乐》舞八人;《庆云[善]乐》舞四人;《破阵乐》舞四人;《承天乐》舞四人。(46)
    比较《通典·乐六·坐立部伎》和《辽史·乐志》的史料可知,唐《坐部伎》第一部《燕乐》又细分为《景云》《庆善》《破阵》《承天》四小部,《辽大乐》也分四小部,数量、名称基本相当。(47)在工歌人数及每小部舞者人数方面,唐制与辽制亦完全相同。在乐器使用方面,唐《燕乐》与辽大乐也有诸多相同之处,仅一小部分出入而已。毫无疑问,《辽大乐》就是唐坐部伎第一部《燕乐》的遗存,如《辽史·乐志》所述,乃通过“晋代(后晋)所传”而输入辽国。由于《燕乐》下辖第二小部的《庆善乐》本为《西凉乐》,所以《西凉乐》实际上又流入并保存于契丹人的政权之中。
    以上借“对舞”、《凉州曲》、《西凉伎》、《庆善乐》等具体例子,对《西凉乐》的断续流传及艺术变迁等情形作了简单的探讨,也顺带说明了宫廷乐部《西凉乐》与地域乐种《西凉乐》之间的异同关系。值得注意的是,《西凉乐》的发展并未因为中古时代的结束而终止,在宋代以来,它还对大曲音乐、戏曲音乐等产生过重要影响,只是问题过于复杂,拟用另文再作探论。
    以上对《西凉乐》的多个问题进行了考述,从历史发展、流传变化的角度来看,《西凉乐》兴起于前秦时期的凉州一带,本名“秦汉伎”;继而流行于北魏、北齐、北周、杨隋、李唐各代,成为《七部伎》《九部伎》中的一员;自唐代坐、立二部伎制度出现以后,作为宫廷乐部的《西凉乐》逐渐走向衰亡,时间约在盛唐前后,但作为地域乐种的《西凉乐》则仍以其他形式在民间和宫廷继续流行,诸调《凉州曲》《西凉伎》《庆善乐》等可以作为明证。
    若从艺术源头的角度来看,《西凉乐》实际上是“羌胡之声”与“中国旧乐”结合的产物。其中羌胡之声以东传凉州的“龟兹乐”为主要成份,而中国旧乐则以“魏晋清商旧乐”为主要成份。由于晋末五胡乱华,清商旧乐不复存于中原,却在西晋凉州刺史张轨的辖地意外得以保存;及后,前秦苻坚灭张氏时得到了这批清商旧乐,继而又为吕光据有凉州时所得,于是有人把这些“中国旧乐”和龟兹乐编合起来创制了《西凉乐》。
    总之,《西凉乐》是中古时期流传最广泛、影响深远的乐舞之一,其势力不在同时期的清商乐和龟兹乐之下。对其进行较为深入的研究,弄清其发展历史、艺术源头、流传变迁等问题,对于中古音乐史、戏剧史研究都会有所帮助。所述不当之处,敬祈教正。
        注释:
    ①魏徵等:《隋书》卷十五,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378页。
    ②房玄龄等:《晋书》卷十四,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432-434页。
    ③丘琼荪遗著、隗芾辑补:《燕乐探微》,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12-13页。
    ④刘昫等:《旧唐书》卷二十九,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1068页。
    ⑤案,清商乐又名清乐,是中古极为流行的音乐之一;一般把汉魏时期产生并流行于中原地区的清商乐称为“魏晋清商旧乐”,而把司马氏政权南渡以后,由“魏晋清商旧乐”与江左吴声、西曲等结合而产生的清商乐称为“南朝清商新声”。
    ⑥魏徵等:《隋书》卷十五,第377页。
    ⑦刘昫等:《旧唐书》卷二十九,第1060页。
    ⑧沈约:《宋书》卷十九,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552-553页。
    ⑨沈约:《宋书》卷十九,第550页。
    ⑩李延寿:《北史》,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177页。
    (11)刘昫等:《旧唐书》卷二十九,第1071-1072页。
    (12)陈寿撰、裴松之注:《三国志》卷四,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130页。
    (13)任半塘:《唐戏弄》上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第551-552页。
    (14)冯双白、王宁宁、刘晓真:《图说中国舞蹈史》,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74页。
    (15)孙楷第:《清商曲小史》,收入《沧州集》卷五,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03页。
    (16)魏徵等:《隋书》卷十四,第313页。
    (17)魏徵等:《隋书》卷十四,第314页。
    (18)魏徵等:《隋书》卷二十七,第754-760页。
    (19)李延寿:《北史》卷六十一,第2177页。
    (20)杜佑撰、王文锦等点校:《通典》卷一百四十六,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第3726页。
    (21)王仲荦:《北周六典》卷四,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第299页。
    (22)杨荫浏:《中国古代音乐史稿》,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1年,第162页。
    (23)魏徵等:《隋书》卷十五,第376-377页。
    (24)杜佑:《通典》卷一百四十六,第3720页。
    (25)杜佑:《通典》卷一百四十六,第3731页。
    (26)刘昫等:《旧唐说》卷二十九,第1066页。
    (27)案,据《旧唐书·音乐志》载:“贞观十四年(640),有景云见,河水清。张文收采古《朱雁》、《天马》之义,制《景云河清歌》,名曰《讌乐》,奏之管弦,为诸乐之首,元会第一奏者是也。”(卷二十八,第1046页)张文收所作《讌乐》即唐《坐部伎》中的第一部,因此坐、立二部伎的出现时间大约是在贞观十四年以后不久。
    (28)案,《旧唐书·音乐志》提到了唐代燕乐立部八伎和坐部六伎,其中有三部为唐玄宗时所造,所以坐立部伎制的最终确立当在盛唐。
    (29)董诰等编《全唐文》卷二百七十九,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249页。
    (30)段安节撰、罗济平校点:《乐府杂录》,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第5页。
    (31)郭茂倩:《乐府诗集》卷七十九,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第1117页。
    (32)王灼:《碧鸡漫志》卷三,收入唐圭璋《词话丛编》一册,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99页。
    (33)顾学颉校点《白居易集》卷三十一,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第705页。
    (34)任半塘:《唐戏弄》上册,第552-553页。
    (35)李昉等编《太平广记》卷二百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二册346-347页。
    (36)王昆吾:《隋唐五代燕乐杂言歌辞研究》,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第38页。
    (37)顾学颉点校《白居易集》卷四,第75页。
    (38)冀勤点校《元稹集》卷二十四,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281页。
    (39)任半塘《唐戏弄》上册,第552页。
    (40)据《旧唐书·哥舒翰传》载:“天宝六载,擢授右武卫员外将军,充陇右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卷一百四,第3212页)可为证。
    (41)任半塘《唐戏弄》上册,第531页。
    (42)案,有关问题详拙文《唐代曲戏关系考》(载《民族艺术》2012年3期)所述,兹不赘。
    (43)顾景星:《蕲州志》,丁放、赵世良主编《中国地方志民俗资料汇编·中南卷》(上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1年,第318-319页引。
    (44)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二十二,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475页。
    (45)杜佑:《通典》卷一百四十六,第3721页。
    (46)脱脱等:《辽史》卷五十四,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885-888页。
    (47)案,惟易《庆善》名为《庆雲》,当系《辽史》编者传写之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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