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776年7月4日《独立宣言》宣告北美十三州的独立到今天，美国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国家仅仅走过了三百多年的历史，但是，美国文化和美国生活方式及观念在全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却已经成为“现代－先进”的代名词。这种飞速的发展不仅体现在经济和政治方面，同时也体现在文化艺术，美国美术就是随着美利坚民族精神和国家观念的形成而迅速发展的。
    虽然在欧洲人到达之前，美洲大陆早已存在着印第安土著文明，这种土著文明也多少对以后的美国艺术产生了影响，但是，美国美术主要是由来自欧洲大陆的移民创造的。因此，美国美术的发展过程也是一个摆脱对旧大陆文明的依赖，形成自己民族文化，同时又逐步走向国际化的过程。
    一、自强不息的创业阶段——十八世纪末到十九世纪初的美术
    
    建国之初的美国美术犹如美利坚国家一样，处于一个艰苦的创业阶段。
    建国之前的北美殖民地美术发展几乎是举步维艰，因为早期的欧洲移民的主要任务是为生存而进行艰辛的劳动。他们过着清教徒式的生活，厌恶艺术，把绘画看作式魔鬼的把戏，因此，早期的美国没有优越的社会经济条件培养出优秀的职业画家，更没有广阔的艺术市场和艺术消费，仅有的艺术需求是少量的肖像画订货。而那些订货多半是来自粗俗不堪的暴发户商人，因而，迎合他们趣味的肖像画同样也是些古板庄重、平淡无味的半身或全身像。
    十八世纪上半期，一批欧洲肖像画家开始陆续流入到美洲，他们带去了欧洲的风尚和影响，对美洲当地出生的画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包括著名的肖像画家约翰•斯米伯特（John Smibert 1688－1751），他在到美洲之前就已经在伦敦成名。他早年曾去意大利学习，受意大利文艺复兴艺术的影响。到美洲去时，曾带了一大批作品和版画在波士顿展出，在当时曾引起轰动。他可以说时美洲移民中最早的职业画家，他去世后，作品及复制品被用于以后的美术学院教学，成为当时肖像画的典范。所以，他又被看作是美国绘画的创始人之一。他的代表作有《教长伯克雷及其家人》（1729）。
    与此同时，在北美洲当地出生的白人画家也产生了不少优秀作品，其中主要的代表人物有约翰•格林伍德（John Greenwood 1727－1792）和约翰•辛格尔顿•科普利（John Singleton Copley1738－1815），尤其是科普利最为引人注目，他被人尊为“美国的艺术大师”。
    科普利出生于波士顿，可以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画家，但他的绘画远远超过了他的同时代人。他的肖像画优美动人，很受顾主的欢迎。他的作品构成了美国殖民时期美术发展的高峰。后来，他娶了一个英国贵族的女儿，在独立战争时期随岳父一家返回英国，定居伦敦，他后期的作品完全是在欧洲创作的。但他的肖像画已经形成了美国民族艺术的一些风格，比如：生动的性格，自然的姿势，充满着自信心等。他到伦敦后还创作了一些以美国事件为题材的作品比如《沃特森与鲨鱼》、《皮尔逊少校之死》，这两幅画在伦敦皇家学院展出时引起了轰动，从而奠定了他在英国画坛的地位。他的绘画颜色层次丰富，作品表明具有像珐琅一样的质感。
    与他同时代的另一个画家本杰明•韦斯特（Benjamin West 1738－1820）也是美国绘画的奠基人之一。韦斯特是一个历史画和肖像画家，曾离开美国去意大利游学，受古典主义传统的影响。他的画得到康斯太勃尔的赏识。韦斯特最后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定居英国，他在雷诺兹去世后继任英国皇家学院院长。虽然身在英国，他却从未忘记过他的故乡和祖国，对同胞的关心使他成为所有到英国学习的美国画家的良师益友。韦斯特接受的是古典主义的教育，所以，在他的绘画中采用了古典主义的方法来表现美国生活中的各种事件，他的历史画人物往往是穿着当代人的服装，做着古典传统的戏剧性动作。他对美国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为他在伦敦的画室培养了不少美国艺术家，其中包括吉尔伯特•斯图尔特（Gilbert Stuart 1755－1828），后者在学成后归国，成为美国建国之后第一批著名的画家之一。
    斯图尔特早期作品《溜冰的人》（1782）曾因其技法的高超而被人误认为是出自庚斯波罗之手。该作品具有丰富而柔和的色彩以及熟练的薄涂手法，人物风度潇洒、气质不凡。斯图尔特是一个出色的肖像画家，特别注重人物的面部刻画，捕捉人物的性格特征。他曾经为华盛顿总统画过三次肖像，生动概括的表现了这位伟大的历史人物的形象。他的绘画风格成为美国十九世纪上半叶的肖像典范。
    美国独立后的25年，也即十八世纪末，美国创立了第一所艺术院校——哥伦比亚学院，稍后又建立了宾夕法尼亚学院、波士顿艺术学会，再纽约建立了美国艺术学院、国立美术设计学院，也建立了的一所美术馆——巴尔的摩皮尔博物馆。政府的扶持与经济的保障使美国美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产生了一批优秀的本土画家。
    纽约美国艺术学院院长约翰•特朗布尔(John Trambull 1756-1843)是一位著名的历史画家，独立战争的影响使他的艺术中充满了一种英雄主义的豪迈精神。他把当时发生的时间用历史画的方法表现出来，用古典主义油画的程式化手法、戏剧性动作和姿势来表现当时的人物。与韦斯特的历史画大不一样，他的人物充满了新的勃勃生机。他给这些古老的程式灌注了热情和生命力。他笔下表现的大量当代事件，如独立战争题材、独立宣言等，都生动地记载了真实的生活，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他所创作的《独立宣言》一画，被复制成版画，发行到全国。他为独立战争画了八幅油画，为战争的参与者画了许多肖像，也画了不少战地速写。他的画充满着浪漫激情和真诚，他的英雄主义绘画充分反映了美国独立战争期间的民族主义精神和时代特征。
    杰出的肖像画家托马斯•萨利（Thomas Sully 1783-1872）在1820年以前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肖像作品。他的手法轻柔，优雅，自由，流畅，擅长于心理描绘。他的肖像画的最高成就是为《独立宣言》的作者杰弗逊所作的肖像，杰弗逊也是后来的美国总统。萨利在他的肖像中真实而生动的记录了这位伟大的历史人物的形象。萨利的创作标志这美国美术完全脱离了对英国的依赖，而且也预言着十九世纪下半叶美国绘画繁荣的一些重要特征。
    二、富于进取的美国精神逐渐形成——十九世纪上半期的美国美术
    十九世纪上半页的美国处在国家建立后的发展时期。这个阶段，美国的领土在不断扩张，人口页很快增长，生活逐渐安定富足，国家经济得到迅速发展。资本主义出生关系也在急剧发展，冒险家和暴发户开始在美国建立起完备的政治体系。
    这个时期的美国美术对欧洲文化的依赖大大减少，开始形成了自己的审美趣味和民族特色，而左右这个时期的美术趣味的是新兴的中产阶级。中产阶级刚刚从生存挣扎中进入到富有的阶层，缺乏传统文化的根基文化素养，他们的特点是自信而自满，富有进取精神。他们在艺术上追求华利和显赫，但是又不免落入幼稚和蒙昧，文化根基浅薄而富有进取、追求新奇，这些特点直到今天仍然在美国文化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风景画的繁荣
    
    随着美国版图的扩大，西部各州成为美国的一部分。西部广漠无垠的大自然，壮丽而荒凉的风景给人以新鲜和壮美的感受。充满冒险精神的美国人，他们的审美趣味逐渐从肖像转向自然界，富于想象力的风景画开始出现，并产生一个风景画派——哈德逊河画派。
    哈德逊河画派从未以一个组织德面目出现，它只是一些风景画家在哈德逊河谷一代画风景。这种走入实际的风景中，画一个具体地区的景色，在当时也是首创之举，因此格外引人注目。这个画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杜兰德（Asher Braun Durand 1796-1886）和托马斯•科尔（Thomas Cole 1801-1848）。他们的创作真实地反映了美国风景的原始和壮丽，通过他们的创作，美国真实的大自然开始走入美国人的审美范畴。1825年，科尔在纽约举行了第一次风景画展，标志着这以画派的开始。
    托马斯•科尔是第一个连续画哈德逊河风景的人，他把浪漫主义的想象与自然主义的风景细节写生结合在一起，所以他的画既真实地反映了哈德逊河风格，又充满着浪漫主义的热情。他对大自然的描绘也传达了他内心的感受，所以，他是一个充满浪漫精神的画家。在他的画面上，哈德逊河流域的广阔宏伟、蜿蜒变化的山川景色都充满了奇异的想象力，给人以一种超自然的神秘感。
    杜兰德是科尔德追随者和学生，他的风景画比科尔更富有诗意。他追寻自然的如诗如画，而不注重苍茫与激情。他的诗意的风景画没有幻想的细节或怀古的幽思，而是在自然的怀抱里的诗情画意。1848年，科尔去世后，他成为哈德逊河画派的主要领导人，1846－1861年他任国立美术设计学院院长，并撰写理论文章，主张到大自然中去写生，自己也坚持写生创作。他的风格淳朴写实，明快动人，不作过多修饰。他的代表作《同源精神》中，大胆使用了清新的绿色调，用朴素和鲜明的方法揭示出美国风景之美。
    哈德逊河画派把对故乡大地的兴趣带进了美国油画，也影响了下一代画家。年轻一代的哈德逊河画派画家风格处于浪漫主义与法国印象主义之间，所以被美术史家称为“外光派”。
    “外光派”主张把光作为表现方法加以研究，并且以此来表现大自然最有诗意的瞬间景象。他们多少受到照相机术发明的影响，他们的兴趣点也在于瞬间的变化和主题。外光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肯赛特（John Fredrick Kensett1861－1872）、莱恩（Fitz Hugh Lane1804－1865）和赫德（Martin Johnson Heade1819－1904）。
    肯赛特原来师从于杜兰德，也到过欧洲学习。他的主要特点是很清雅，却有很好德个人感受。他喜欢画以水域为主题的风景，为此他画遍了美国各湖区，如哈德逊河、休伦湖、乔治湾、尼亚加拉湖、坎茨基湖、安达略湖、白湖河康涅狄格州的大西洋沿岸等。在他的笔下，朴实而真挚的大自然形象包含着凝练的、美好的抒情气氛。
    莱恩早年曾学过版画，这一经历使他对光线的明暗变化和丰富的色调非常敏感。在他的油画中保持了版画所特有的色彩和空间关系的纯净和准确性。他的风景带有一种幻想的气氛和诗意。
    赫德早期是一个肖像画家，后来他的兴趣却完全转到风景画上，成为一个完全的风景画家。他特别爱画海岸景色赫海面上的帆船，对光的变化有特别的兴趣。但是他的作品有些过于戏剧化，事业广阔的海边风景富有严峻而富浪漫色彩的紧张气氛。他的构图完整，色调和谐，有的画甚至具有神秘色彩。
    从哈德逊河画派里发展出来的还有另一类风景画——史诗式的风景，它的代表人物就是丘奇（Frederick Edwin Church 1826-1900）。丘奇早年受杜兰德的影响，也很注意光的运用。当时美国出版了一套《新世界》丛书，向世界介绍美国的风土人情，其中的插图由丘奇创作。他为此创作了一系列美国的风景画，以透纳式的壮美风格为读者展示了美国的风光。他巧妙地把幻想与现实、具体与抽象、现在与过去融为一个统一地整体。为了达到现实与虚幻相融地效果，他采用了各种方法来综合不同的视角，使观众在一个突出的地方、用一种脱离现实的、可以看到全景的眼光来欣赏风景。新世界的自然风光在他的画中非常宏伟壮丽，的确是为读者展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风俗画的发展
    十九世纪上半期美国也出现了表现本土人生活和日常生活时间的风俗画。风俗画最早出现于东部，因为东部社会当时已进入了较为稳定的生活状态，小城镇丽的居民开始过上了安定富足的生活，这种生活以后在马克•吐温的小说中得到了表现，而当时最生动的形象则留在风俗画家的作品中。
    三十年代最重要的风俗画家是蒙特(William Sidney Mount 1807-1868)和宾汉姆(George Caleb Bingham 1811-1879)。蒙特从未到过欧洲，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他的作品有一种幼稚感，但却很淳朴，没有理想化的色彩，但有一种自然的诗意。他的画面有一种宁静的气氛、乐天的气氛。他笔下的农舍、农妇喝孩子们都是快乐的普通人。
    宾汉姆是一个自学成才的画家，非常努力，而且才华出众，他曾为第六任美国总统亚当斯画肖像。宾汉姆出生于弗吉尼亚州，长年在密苏里河上接触船民生活，创作了许多反映船民劳动和生活的画面。他画过小城的选举、射击比赛、夜晚在篝火旁聊天的木排工人，以及独木舟上的行商，生动记载了富有美国当地风情的平凡生活。有人把他的画与马克•吐温的小说相提并论，但是，他笔下的中西部居民必马克•吐温小说中的人物更加亲切，因为他是以一种骄傲的、别具一格的地方特色来展示给观众的。
    三、从民族化到国际化——十九世纪下半期的美国美术
    1861－1865年的美国南北战争是美国建国以来的重大事件，它对美国社会的各阶层人的生活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许多艺术家、作家、学者都卷入了这场战争，诗人惠特曼和画家霍默都应征入伍，亲身经历了这场解放黑人奴隶的历史性战争。
    南北战争后，美国经济进入了迅猛发展的时期。作家马克•吐温把战后到罗斯福任总统之前得这段时间成为“镀金时代”。这一时期，美国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商业上，都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生机勃勃地迎接新世纪地到来：发明、繁忙、饥渴、粗犷和取之不尽地资源，这个国家需要更多地工人，劳动力从欧洲各个角落涌入，摩天大楼也在拔地而起。而同时代的老欧洲却步履蹒跚。
    工业化进程的加速使美国再次把目光投向已经完成工业化的欧洲。在先进的工业技术的吸引下，欧洲再次抓住了美国人的注意力。工业化不仅代表了一种新的生产力，也代表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现代的、城市的文化，因而，在艺术中，作为欧洲城市文化的代表——“沙龙艺术”趣味成为美国人追赶的时髦。为了追求这种新的趣味，大量的欧洲收藏品被引进到美国，大批美国艺术家赴欧洲学习。这种时尚使美国艺术从原来的乡土风格转向世界性风格，美国艺术与外界的联系，尤其是与法国的联系日渐加强，美国在十九世纪下半期出现了一个新的艺术繁荣。在这个艺术繁荣中，好几个重要的艺术家都是在欧洲成长起来的，他们的创作活动使美国艺术与国际性的艺术潮流联系起来，同时美国的民族特色也在艺术创作中顽强地发展，美国艺术家创造出了具有鲜明美国特点的绘画。
    风俗油画
    
    十九世纪下半期，风俗画又成为重要的创作题材，甚至许多大画家也要从事风俗画的创作，因此，出现了风俗油画的显著发展，并产生了风俗油画大师霍默（Winslow Homer 1836-1910）。
    霍默是十九世纪美国最杰出的现实主义大师，他一生的创作为美国绘画的民族化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霍默没有正式进过美术学院，属于自学成才的画家。他只是在美院的夜校学过素描，中学毕业以后就开始了工作。他为出版公司和杂志画过插图。26岁那年开始画油画。南北战争期间，他以军事画家的身份参军，在前线画了不少素描和速写，然后把这些作品寄到报社发表。战地生活使他逐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画家。虽然他受的正规训练少得可怜，但是大量的写生练习使他熟练的掌握了素描技巧。战后，他被选为国立美术学院院士。他的第一幅成名之作是《前线的俘虏》。在这幅画中，他用战地记者的眼光描绘了年轻的北方军官英俊高大的形象，成功的表现出胜利者的骄傲以及对南方俘虏的宽恕和轻蔑态度。这幅画很写实，如同一张战地摄影一样有纪实性。这种与现实生活紧密相关的绘画完全拜托了当时美国油画中的程式化和温情脉脉。同时因为他在画中对所有的人物都赋予了生动而鲜明的个性，使他的作品已远远超出风俗画题材的意义，成为一幅具有历史意义的真正的历史画。由此，霍默成为当时著名的油画家。
    战后，霍默又创作了许多描绘和平生活的题材。他在美国的普通人中寻找富有深刻人道主义色彩、英雄精神和抒情意味的形象，包括黑人题材。他曾到法国旅行，看到了印象主义的作品，印象主义对外光的兴趣和表现技巧对他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九十年代，他的艺术风格达到成熟和完美的境地，形象更加准确、大胆，风格粗犷有力。比如《墨西哥湾的暖流》表现了凶险而壮美的海景，一位体魄健壮的黑人在大洋中乘木船在漂流，与狂暴的大海搏斗。在《平安无事》中，他用摄影特写的手法描绘了一位值夜的打更人。苍茫的夜色和值夜人举臂引吭报平安的形象都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在他的笔下，产生了整整一代美国人的形象：他们不再是远走他乡的英国移民，而是富有冒险精神的新美国人。
    在霍默刻画富于开拓精神的美国人形象时，另外一位同时代的画家伊肯斯则通过表现美国的城市生活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美国社会。
    托马斯•伊肯斯（Thomas Eakins 1844-1916）出生于费城，早年受过正规的艺术训练，并在巴黎美术学校学过三年。此后，他一生都住在费城，一生都在描绘这座城市的生活。他是第一个接受并表现美国都市生活的画家，在七十年代，他就注意到了悄悄兴起、而且很快就走向繁荣的城市生活。
    伊肯斯以一种纯粹客观的态度来描写市民生活，很少明显的表现出主观感情。他刻画了费城的男女市民，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室内外的活动。他在画面中强调现实的三度空间关系，注意体积和重量感，以及精确的透视关系。他笔下的世界是真实可感的，因为他对空间关系的科学研究，使他的作品具有像彩色摄影一样的真实空间感。伊肯斯的创作使美国富于民族性的现实主义传统走向成熟，他把现代的都市生活题材带到绘画中来。都市生活使现代美国生活的主要内容，他的创作反映了美国社会的发展以及美国民族性格和精神。
    印象主义在美国的发展
    
    十九世纪90年代，印象主义出现在美国画坛，这是美国美术第一次被卷入国际性的艺术潮流。十九世纪下半期，巴黎成为国际艺术中心，它的美术院校吸引着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大批的美国艺术家来到欧洲学习，有的甚至直接参加了印象主义的展览，成为其中一员。这些人的活动把印象主义带到了美国本土。其实，在印象主义道理之前，美国艺术家就开始注意到外光中空气与光的变化，比如霍默也曾在一天的某一特点时间作画以获得某种特殊的光线。但是美国印象主义的真正产生是开始于两个在欧洲成长起来的画家：惠斯勒(James A. MeNeill Whistler 1834-1903)和卡萨特(Mary Cassartt 1845-1926)。
    惠斯特出生于美国的马萨诸塞州，他的父亲是一名著名的军事工程师，1842年，被邀请到俄国修筑从彼得堡到莫斯科的铁路，直到1849年去世。因此惠斯特是在俄国度过的童年。他7岁进入彼得堡美术学院学画，回美国后，21岁又到巴黎学习，此后定居英国。1863年，惠斯特在巴黎的落选沙龙上展出了《白衣女郎》，表现了一个金黄色头发的爱尔兰少女穿着白色的长裙站在铺在地上的狼皮上。这种不以人物而以色彩和谐为主，并且带有东方装饰美的倾向在当时引起哗然。1875年，他的《黑色和金色的小夜曲——散落的烟火》走得更远，完全是印象主义的，甚至是抽象的。他的画面色调结构具有音乐的韵律，也有印象主义的朦胧，同时他的作品也有一种唯美主义的色彩。
    卡萨特是伊肯斯的同学，22岁去巴黎学画，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居住。她是德加德朋友，也是印象主义画派的成员。卡萨特创作了大量印象主义风格的室内题材画，表现了中产阶级妇女和儿童的生活。她对印象主义进入美国本土作出了重要贡献：1893年，应邀为芝加哥的妇女中心创作《现代妇女》。由于她的影响，大量的法国印象主义作品被引进到美国本土。
    和惠斯特同时代的画家萨金特（John Singer Sargent 1856-1925）也是一个国际性的美国画家。他的父母是美国人，他出生在佛罗伦萨，在意大利和法国完成学业，成年后常回到美国。他受过系统的学院式训练，也吸收了印象主义的技法，是一个出色的肖像画家。他的肖像画既有印象派的生动和活泼的笔触，又有学院派的严谨的形体，色彩受委拉斯贵支、德加和马奈的影响，同时他又很好的捕捉到了当时美国上流社会那种华而不实的时尚，在美国和欧洲画坛都红极一时。他的作品技巧很纯熟，但由于画面感太甜美，很多史家对他的评价不高。但实际上，他的艺术代表了当时美国社会很大一部分人的审美趣味，也反映了美国民族的性格。
    从美国建国到十九世纪末，美国美术如同美国经济发展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发展：从毫无艺术趣味的拓荒者，到国际艺术大师的产生，这期间不过200余年，到二十世纪初，美国美术就已经开始步入现代艺术的前列。这要归功于美国的经济实力以及对文化的投入。毫无疑问，美国美术的民族化进程充分反映了美国作为一个民族国家的发展进程，而且随着美国国力的发展，美术的发展同样也会受到极大的推动和促进。因此，不难理解，几十年以后的抽象表现主义终于随着美国战后的政治和文化扩张而成为现代艺术的前沿思潮，而纽约也一跃而成为前卫艺术的中心。
    参考书：
    1．David Bjelajac, AMERICAN ART: A CULTURAL HISTORY New York 2000
    2．Marianne Doezenma and Elizabeth Milroy READING AMERICAN ART New Haven 1998
    3．阿•契格达耶夫（苏）美国美术史 晨朋译

责任编辑：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