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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五功五法”(3)

http://www.newdu.com 2018-03-01 《中国京剧》(京)2007年第 李玉声 邬可晶 参加讨论

    许多传统戏中的开打、起霸等程式技巧,前辈艺术大师演来美妙绝伦,今人往往只得其形,甚至连“形”都继承不下来,何故?窃以为很大原因即在于不注重这些程式技巧中“心”的运用。例如《镇潭州》中岳飞与杨再兴的对枪,这套对枪实际上与《战太平》花云见陈友杰的对枪相同。钱金福当年陪着谭鑫培演《战太平》陈友杰时开打曾经用过,后来又给余叔岩说了。钱金福对这套把子加以丰富,特别是下把——陈友杰的东西,开打当中加上掏翎子、垫步等漂亮的身段,打好了极有美感。余叔岩演《战太平》,钱金福的陈友杰,听我父亲说,余叔岩、钱金福二人开打珠联璧合,非常漂亮,颇具韵味。后人演《战太平》,有传授者均学余叔岩、钱金福的这套对枪,就连谭富英的《战太平》也是如此。此事还有一段梨园佳话:谭小培跟我父亲说:“老洪,你把我们家《战太平》的开打给富英说说。”我父亲就给谭富英说了老谭派《战太平》的开打、下场以及末场双刀、甩发、望门等身段。过些日子,谭富英贴演《战太平》,演出前忽然请我父亲吃饭。谭富英在饭桌上跟我父亲说:“大哥,明儿个我《战太平》,今儿请您吃饭,不是请您去看戏,是请您别去看戏。”我父亲说:“怎么回事?”谭说:“您给我说的,这些日子我没练,全搁下了,干脆我还按我原来那个演得了。”我父亲说:“我怎么交代?”谭富英说:“您不说,老爷子也不理会,就过去了。”就这样,哥俩在饭桌上订下攻守同盟直到如今。其实,谭富英《战太平》的开打、下场、双刀、甩发、望门就是略省了点事,与老谭派大同小异,我想大概是老前辈较真儿吧。闲话少叙,《镇潭州》也好,《战太平》也罢,这套对枪打的是韵味,不是速度。它不同于《长坂坡》赵云见张郃的快枪,赵云见张郃的对枪要如骤雨击石,快似闪电,而《镇潭州》岳飞见杨再兴、《战太平》花云见陈友杰的对枪则不然。《战太平》这套对枪的步法比一般的对枪步法多一些,复杂一点,打的是身上、脚底下、手里、神气,所谓手眼身心步均在其中了。步法上有跨步、横步、退步、垫步、跟步、赶步、撤步等多种,比较讲究;余叔岩、钱金福二人把这套打发展丰富,推向精致。《镇潭州》的打法与《战太平》的打法相同,都要起源于“心”,每一下儿都从心上来,开打看身上、脚底下、手里头,枪使得要活,前手后手都得是活把,用枪上下抽动,如同随时可以自由自在地把枪从衣服口袋里抽进抽出似的。遗憾的是,现在已无人能把这套对枪打出韵味来了。附带说一句,1994年春节期间,我在上海锦江饭店小礼堂演出了《战太平》、《古城会》。事后我看到过实况录像,《战太平》的开打还是可以的,真希望能把那套对枪保留下来。演陈友杰的演员是谁我不记得了,手里不错,我们配合得还是好的。我认为那天演出《战太平》最好的地方就是这套对枪,很感谢扮演陈友杰的这位先生的默契配合。《镇潭州》杨再兴上场的起霸,应该起“蝴蝶霸”。蝴蝶霸指的是起霸的位置、调度、章法如同蝴蝶的翅膀形状,起霸动作上场门、下场门各一番儿,即重复两次。蝴蝶霸看的也是身上、脚底下、眼神等各方面的功夫要领,重点有撤步、掏翎子,向上下场台柱子斜势掏翎、三缓手、连踢带抬三腿、连跨步,脸上、身上、翎子、脚底下要配合好,要有漂亮劲儿、帅劲儿,看的是韵味,不是冲,不是溜,冲、溜容易,难就难在火候、劲头儿、自然松弛、大气劲儿。总之,蝴蝶霸与《战太平》、《镇潭州》的对枪、开打,以及其他动作,均须由“心”致远,方能中正安舒,气韵连带。
    我无论演武生戏、老生戏,还是红生戏,都是以“月亮在你心上”这一精辟的艺术论断为指针的,力求使我的唱念做打舞手眼身步无一不源自于心。我在演出传统骨子老戏时,往往根据“五功五法心为上”的原则,通过表演意识——心的处理,以达到全新的艺术效果。例如,我演靠把老生戏《定军山》,在全出戏的身段设计、表现时,融入了武生表演技法。也就是说,我的黄忠的身段,如[快板]“我主爷兵发葭萌关”一场边唱边舞,融入了杨(小楼)派武生侧身旋转等用靠技法。技法虽然是武生的,但是我把动作的“法儿”变了,用武老生的“心法”去走武生的东西,把武生的东西化成武老生的了。再如,演文老生戏《击鼓骂曹》,祢衡在[夜深沉]曲牌伴奏下擂鼓发泄情绪,我是这样处理的:我认为观众看《击鼓骂曹》的擂鼓,不但用耳朵听演员的鼓点子是否悦耳,考量演员手腕、手臂的擂鼓基本功是否过硬,还用眼睛看台上演员擂鼓时的姿态是否优美、神情是否到位,是听觉、视觉等诸多感官共同作用的艺术欣赏过程。因此,我在处理擂鼓时,融入了舞蹈表演意识;不是说我在台上跳舞,而是我把擂鼓当成舞蹈动作去表现,即我的心里有一种舞蹈的“法儿”,以“心法”来指导我擂鼓时手臂的舒展、脸上的神情,乃至于眼神的运用、擂鼓节奏的变化等等,使观众不单获得听觉上悦耳的享受,更有视觉上“舞”的美感体验。我以为,程式动作一旦由“心”生发,不啻为程式动作注入了灵魂,举手投足,唱念做打,无不鲜活而富有神韵。这样以“心”领“法”,远比简单卖弄技巧、表现程式来得高妙。
    “月亮在你心上”,还揭示了京剧表演艺术的另一层玄妙之处。京剧艺术的情、理、景,其时空转换、自然代谢,不是用客观的布景、场次等手法来表现的,而是让情、理、景渗入演员心中,通过演员在舞台上的“五功五法”展示出来。裘盛戎《雪花飘》以不撒雪花来表现漫天飞雪是众所周知的例子。类似的还有电影《野猪林》,“山神庙”一场只在演员出场之前撒了些雪花,一俟李少春登台演唱[反二黄],立即停止撒雪花,让“风雪山神庙”的情和景完全由李少春的演唱来表现,可见崔嵬导演是深谙“月亮在你心上”这一京剧表演法则的。1990年,浙江京剧团排演新戏《靖海将军》,我在剧中第五场有大段[二黄]唱段,剧本要求天幕上有星斗、月亮,上场门里面是皇宫,下场门里是城外,唱词规定了我三次看月指月,一次看皇宫,一次面城外,如此则我必须在表演时五次背对观众。一段唱腔,五次背对观众实在太多了,况且天幕上的月亮束缚了我表演的手脚,天地也显得颇为窄小。当时我找了舞美设计,建议天幕上只有星斗,不要月亮,把月亮放在我心上。我从表演角度提出了我的观点:如果天幕上有月亮,会给表演带来麻烦,我在舞台上指月亮,观众自然会随着我的手看天幕上的月亮;观众看到天幕上的月亮,不免产生一些与戏无关的联想,例如“月亮太圆”,或者“月亮太黄”、“月亮太白”等等,势必扰乱看戏和听戏的心绪。若是把月亮放在我心上,当我唱到月亮时,必须是面对观众用心神去表现,这样既强化了演员的表演艺术,又显得舞台意境更为广阔、深沉,演员内涵更觉丰富、充实,表演更具韵味,观众不仅更能聚精会神地看戏、听戏,而且更易启发观众无穷无尽的想象,品味京剧表演艺术的魅力。
    “心”之一端,关乎全盘大局。京剧演员在学戏、练功时,不能仅仅满足于练“技”;对于学有所成的演员甚至于名家来说,掌握技术层面的东西并非难事,更关键的是学“心”、练“心”。如厉慧良演《八大锤》陆文龙,有扔枪绝技:右手的枪向台口一个“撇绹儿”,枪飞出台口,此时左手的枪交右手把飞出台口的枪勾回来,左手将其接住,最终双枪复归手中。当然,对于初学乍练的学生,或戏迷观众而言,扔枪接枪的绝技委实“难于上青天”,但对于基础瓷实、登台多年的武生演员而言,学会并练熟扔枪接枪的技法还是相对容易的。何以那么多演员运用这一技法,皆没有厉慧良演来那样引人入胜、扣人心弦呢?我以为问题出在“心”上。后学者只注意宗仿厉氏的动作路数,恰恰舍本逐末,忘了最根本、最关键的一点:表演意识。且看厉氏的意识,枪未出手之前,眼神先领,枪一出手旋转,面部神气、带上身段,渲染出表演的氛围。其实枪扔得不很远,但观众看来似乎觉得那枪快飞下台来,极感紧张。一个扔枪接枪的路数,细究之下,发现不仅是手的功夫,眼、身、步、表情……一个都不能少,而这一切均肇端于“心”,即演员的表演意识。缺乏意识的绝技,只是干巴巴的表演路数,完成任务而已,无法给人以震撼人心的艺术冲击、澡雪精神的美学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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