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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作家梅里美的小说《卡门》发表后便成为经典之作，法国作曲家比才则倾尽心血为其插上了音乐的翅膀，使这部同名歌剧成为世界歌剧中的经典并获得世界性声誉。其后的一百多年里，该小说又被话剧、舞剧、电影等不同艺术媒介无数次的演绎，使其成为经典中的流行；诸种艺术呈现中的千面女神卡门，借其人生历险完成了对爱欲与死亡的永恒诠释和不同体验。 梅里美的小说因为好看、刺激、独特而受到广大读者的青睐。他与雨果、巴尔扎克齐名。不过，从作品的数量和深度来看，如果把雨果、巴尔扎克的著作比作“大型超市”的话，那么梅里美的小说就是“精品小屋”。梅里美的小说篇幅不长、数量不多，反映社会的深度和广度也远不及雨果、巴尔扎克、司汤达等，但因其人性深度、见识卓然而呈现永恒的艺术魅力，成为“梅里美现象”。 《卡门》讲述了生性无拘无束的吉普赛（又称波希米亚）女郎卡门走私冒险与情爱冒险的故事，这个桀骜不驯、热爱自由的女子以其强烈的感情飓风、独特的个性光彩和艺术魅力，成为超越时代和民族的艺术形象。卡门，这个自由放纵的吉普赛女郎好像一团火焰，世界上也许没有一个女人的个性比她更加灿烂夺目，她似乎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一位梅里美创造的女神，这位女神风情万种，集浪漫、邪恶、聪慧、神秘、忧郁、诡诈、忠贞、放浪、疯狂于一身，为了自由而宁死不屈。卡门的美带有一种邪性，“她笑的时候，谁都会神魂颠倒”，美色和她的巫术、狡诈都是她的武器。 实际上，她不过是罪恶土地上开出的一朵“恶之花”。卡门以“恶”的方式来反抗社会，她的一切价值准则和人生原则与普通人的观念有着那么深刻、鲜明的冲突。她粗犷放任、桀骜不驯，自觉地站在社会的对立面，对异己的“商人的国家”的道德规范表示公开的轻蔑，并以触犯它为乐趣。卡门独立不羁，不愿忍受社会的任何束缚，热爱自由和忠于自己。 依据梅里美创作的吉普赛女郎形象，法国作曲家乔治·比才把炽烈如火的卡门的故事谱写成音符，让歌剧舞台盛开一朵永不凋谢的“毒玫瑰”。世界歌剧史上鲜有歌剧能像《卡门》一样红遍全球，它具有强烈的戏剧性和西班牙风范，其中的三首最著名的曲子《爱情像一只自由鸟》《斗牛士之歌》《卡门序曲》早已通过各种途径传遍所有爱乐人的耳朵。剧中女主角卡门性感奔放的形象和摇曳魅惑的歌声早已家喻户晓，可以说，卡门的名字已成为爱情与自由的代名词。爱情是最能体现吉普赛人自由观念的生活领域之一，这其中最让人注意的是他们对爱情的态度。比才在歌剧《卡门》中，全面阐释了吉普赛民族的哲学和生活，写出了充斥在吉普赛人生活观念中的自由以及他们心中的爱情。歌剧《卡门》就像一部生动的音乐版小说，鲜明地刻画了不同的人物形象。从梅里美的小说到梅拉克和阿莱维的剧本，再到比才的歌剧，虽然载体不断变换，但卡门这朵魅力四射的“邪恶之花”却总会引起当代人对于自身生活方式的再思考。 西方的歌剧不胜枚举，歌剧爱好者也口味各殊，不过能使所有乐评家满意到钦佩地步的只有《卡门》。不论是骄傲的华格纳，还是挑剔的柴可夫斯基，都对《卡门》钦佩不已，它早已成为世界歌剧舞台上盛演不衰、脍炙人口的上演率最高的经典剧目。天才作曲家比才把《卡门》上升到歌剧艺术，以华美曲调陶冶世人的情怀，其中的 《卡门序曲》（又名《斗牛士进行曲》）获得人们的广泛认可和喜爱。它强烈的节奏，把人们引入西班牙的斗牛场面，张扬、热烈、欢快；激烈的场面、欢腾的人群、惊险的战局，无不引人入胜，斗牛士的步伐踩在重重的鼓点之上，犹如敲在人们的心上，曲调反复加强，仿佛让人们看到了英勇的斗牛士曲折迂回的身影在不停逗引着发怒的公牛，漂亮华丽的转身，优雅高傲的姿态，一切都充满挑战，其间的勇气把残酷与危险一同掩盖。卡门自己何尝不是一名爱情“斗牛士”？ 弗拉明戈舞剧版本的《卡门》是依据西班牙家喻户晓的故事和音乐精心创编的，用身体塑造了一个热情勇敢、风情万种、向往自由、放浪不羁、浑身充满野性美的吉普赛女郎卡门。它没有任何的歌词和语言，舞者用舞动的身体向观众清晰地讲述一个经典故事，缠绵、愤怒、伤感……这些情感被弗拉明戈舞者们用舞蹈的肢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舞剧《卡门》用西班牙舞蹈激情四溢的表演风范，完美地将古典艺术与现代浪漫结合起来；编导用弗拉明戈特有的语言融合其本人独有的方式，巧妙地运用舞者的身体，讲述着永恒的爱情主题。 在极简的舞台上，一幅幅西班牙风情的幕布带观众回到了19世纪30年代。喧闹的安达卢西亚街头，在人声鼎沸的斗牛喝彩背后，演绎着一出令人惊叹的爱情悲剧。一袭红色长裙的卡门转身、撩裙、扭腰，手中的响板随着雨点般的舞步铿锵捻响；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她的舞步也愈加繁缛复杂、充满了爆发力；一阵连续击踏动作之后，她的动作突然定格——颔首微笑的舞姿，长久的停顿，时间仿佛也为之凝固。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在热烈的弗拉明戈舞曲中成为西班牙的“国宝”。 关于卡门，除了梅里美的小说、比才的歌剧、弗拉明戈的舞剧之外，还常被改编为银幕作品，在整个20世纪有几十个改编版本，著名的有1910年的最早长片《卡门》、雅克·菲德尔1926年拍摄的《卡门》、奥托·普明哥1954年拍摄的《卡门·琼斯》、卡洛斯·绍拉1983年执导的影片《卡门》以及法国与塞内加尔2001年合作拍摄的影片《卡门·吉》等。 不同于小说版和歌剧版的《卡门》，在西班牙著名导演卡洛斯·绍拉的爱情歌剧电影《卡门》中，戏里戏外的两个卡门，都是复杂矛盾又有着非凡魅力的角色，而独特的电影语言又赋予观众更多的想象。戏里的卡门就像一个谜团，越接近的人就越发地不想离开，她对于男人具有超凡的掌控力，她忽冷忽热的相处方式也让人变得没有抵抗力，利用男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谜一样的卡门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后，却永远活在观众的记忆中。这个火一样的神秘女人，如同那一抹不羁的红，成就了电影史上的又一经典。 诸种艺术呈现中被放大与特写了的“千面女神”卡门永远是自由的。 （本文系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攻关计划项目（2016GH015）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温州大学人文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