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缩和移置在拉康的理论中被放置于象征界之中。凝缩和移置被看做等同于隐喻和换喻这两种修辞方法。拉康没有对二者做更深入地阐释,在完成对它的修辞意义界定之后,没有进一步引发它们之间的联系。既然凝缩和移置等同于隐喻和换喻,就从隐喻和换喻层面上来研究。正如前文已经提到的那样,麦茨认为隐喻和换喻具有非对称的对称性的特征。许多电影隐喻多少是直接以潜在的换喻和提喻为基础,正如前面所举的乔治·拉福特警匪片中,英雄手中抛掷金钱的例子,以及《战舰波将金号》中沙皇医生被抛入海中,眼镜挂在绳子上的例子。让·米特里曾得出结论说,影片中的所谓隐喻的手法,实际上不过是换喻。隐喻基于并利用了换喻。所以,在每一隐喻的背后都发现有一换喻是不足为奇的。[4]167邻近性和巧妙安排,使人们更容易感到相似性和对照,虽然不能担保必然是相似性和对照,这相当于以换喻为基础的隐喻的比较恰当的描述。 隐喻可以看成是凝缩的典型,凝缩多于隐喻。而对于移置和换喻的关系我们可以说,换喻是移置的典型,移置多于换喻。可以说,凝缩常常被看做隐喻,而在它产生过程中又包含换喻;移置常常被看做换喻,而它的最终结果往往会形成隐喻,这就是凝缩和移置与隐喻和换喻之间的关系。 最后,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例子来说明作为电影修辞的凝缩和移置这两个概念的有效性。《公民凯恩》中有一个片段:凯恩从前的男管家对来访者讲述男主人与他第二个妻子苏珊突然分手。他正说:“是的,我知道如何操纵他。好像就在那个时候,他妻子离开了他。”画面衍化为一只尖叫的白鹦鹉立即从置放它的走廊飞走的特写镜头,这时苏珊出现了,她匆忙地穿过走廊。此处是逃离的隐喻,鸟飞走了正适合于苏珊。它表达了一种突然的、有力而高亢的逃离,借助鸟的姿势,这种逃离是长期郁积心中的软弱与迁就容忍的充分体现,这是对男主人支配力的强烈逃离,这个隐喻给予观众极大的震惊。她的丈夫在感情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弄乱了那个女人的房间。接下来,那个白鹦鹉难听的诱惑的嘶叫声似乎是在刺激和讥笑凯恩;它正是男主人公的某种力量和支配能力,但是它刚刚飞走;这里也是一个隐喻,因为在我们的文化里男性生殖器往往隐晦地与鸟联系在一起,这里的隐喻暗示了凯恩支配力的消失。这个片断中,白鹦鹉突然飞走,苏珊逃离,凯恩弄乱女人房间,白鹦鹉难听的嘶叫,叠加的语义汇聚与多次的隐喻,构成了总体的隐喻:男主人公支配力的丧失,凝缩工作得以完成。 注释: ①麦茨《想像的能指》一书的英译本中,“凝缩”的英文索引是condensation,对应隐喻(metaphor);而“移置”的英文索引则是displacement,对应换喻(metonymy)。参见麦茨《想像的能指》(王志敏译),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1月版,第265页。 ②符号≌表示全等,s’指的是产生意义作用(或)意义的项,这一个项在换喻中是隐匿的而在隐喻中是呈现的。 原文参考文献: [1]弗洛伊德.释梦[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拉康.拉康选集[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3]马元龙.雅克·拉康:语言维度中的精神分析[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6:111.[4]麦茨.想像的能指[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