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史料鲜有挖掘 由于梅兰芳出身私寓,早年有过侑酒延客之经历,出于为尊者讳的考虑,其早年经历,在1949年以后的书写中往往被刻意隐去,不再提及。与之相应,诸多梅兰芳民国时期的文献史料,在某种程度上,被某些研究机构和某些研究者策略性地“遮蔽”了。对于不够精熟史料的研究者,他们接触到的,可能是已被“筛选”、“过滤”的史料,这显然不利于研究的深入和开拓,以至于某些研究者还没搞清基本史实,就大胆介入梅兰芳的研究。在研究中,娱乐化、故事化、偶像化的倾向也存在,部分所谓的研究,严格意义上说,不能算研究,而是递相祖述、复写故事,添油加醋地夸大史实。等而下之,出现错讹、硬伤的,也不在少数。 三十年前,著名学者吴晓铃为梅绍武的著作《我的父亲梅兰芳》作序,文中云: 我们是多么企盼着能够出现一部《梅兰芳传》,一部《梅兰芳论》,一部《梅兰芳表演艺术体系》,一部或多部这类的专著呀!哪怕是一部或多部《梅兰芳文献长编》、《梅兰芳年表》和《梅兰芳年谱》,以及《梅兰芳身段谱》、《梅兰芳扮相谱》、《梅兰芳指法》、《梅兰芳歌曲谱》和《梅兰芳演出剧本全集》之类的导乎先路的资料性编纂作品呢,都是迫切需要的,而且这与为个人树碑立传毫无关系,这是关系我们民族文化的大事因缘,包括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 三十年过去了,不但《梅兰芳传》、《梅兰芳年谱》等不止一部,甚至连《梅兰芳全集》也出版了,虽然不够理想;然而,关于梅兰芳的基础文献史料的整理工作,却似乎乏人问津,始终未能提到议事日程上。 史料难觅,成为制约中国戏曲史研究的一大困难。傅斯年的著名观点“史学即史料学”,着力强调史料的关键紧要。就戏曲研究而论,文献史料同样是前提和基础。戏曲文献的搜集、整理和刊布与戏曲研究之间存在一种良性互动关系:一方面,戏曲研究需要文献史料做支撑,脱离文献的戏曲史研究不可想象;另一方面,文献董理,尤其是稀见文献的校理,能够夯实基础、启迪思路,乃至直接改观研究面貌,对戏曲研究有着显著的推动作用。 毋庸讳言,相对于元明清时期戏曲史料的整理而言,近代京剧文献的整理尚嫌薄弱。年代虽近,但并不意味着文献史料就唾手可得。相反,近代以来京剧的部分珍稀文献,长期“养在深闺人未识”,有待花大力气爬梳发掘。 众所周知,“论从史出”,而“史”又存在于浩如烟海的鲜活史料之中。故而笔者认为,《梅兰芳文献长编》之类的史料性编纂工作显然更为迫切。文献史料的匮乏,无疑限制了梅兰芳研究的视野,让研究长期处于“滞胀”状态,找不到推进、开拓的路径。甚至目前《梅兰芳传》、《梅兰芳年谱》之类著作的难餍人意,也与文献史料工作的滞后、没有“先行一步”关系密切。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