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formance还有一个狭义的解释,它与行为艺术(performance art)相关。事实上,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带有行为表演性质的戏剧演出已经在当代戏剧中蔓延开来。到了八九十年代,这种趋势不断得到强化。波尔伯特·布劳(Herbert Blau)将当代戏剧描绘成“处于消失点上的戏剧艺术”。[7](P.169)这个观点恰恰说明了传统意义的“戏剧”正在把自身归入其他艺术门类的“演出”实践中。戏剧的当代表征使得“演出”在一定层面上更能体现其当代性。 借用雷曼(Hans-Thies Lehmann)的“后戏剧剧场”(Postdramatisches Theatre)概念,我们会发现当代“演出”有如下几个特征。第一,“文本和情节”。文本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与动作、音乐、布景等戏剧手段位于一个等级。与此同时,文本的线性叙事结构被打破,演出的完整情节被视觉等元素所取代。第二,“舞台与空间”。由于受到现代派绘画的影响,舞台被视为一种画面,大家所熟悉的舞台焦点消失,观众的自主性被突出。焦点是灵活多变的,观众可以自主选择焦点。第三,“时间”。因为当代戏剧演出强调时间概念,因此它打破了传统舞台时间的幻觉性,而将舞台视为一次性的时间经历。[7](P.4)非常有趣的是,威尔士“特殊场地演出”团体“布瑞斯·高夫剧团”(Brith Gof)的艺术指导麦克·皮尔森(Mike Pearson)的观点恰恰与上述观点相同:“场地的最初占用是表面的,而表演的进入则呈现了对‘场地’事件的挖掘。文本的功能被场地取代,线性叙事不是演出的目的”。与此同时,“场地对观众是全开放的……面对这些点状的作品,观众会发现没有单一焦点”。[8](P.53)而该剧团的另一位艺术总监克利福·德麦克卡斯(Clifford Mclucas)也补充道:“我们明确‘跨界的’合作,寻求激起一连串关于演出和地点的对话。透过探索未解决的关系来建构‘特殊场地演出’。以多元的叙述和多手段的相互渗透,并邀请观众描绘故事,在展现场地的同时重构演出……是一种在场地和表演之间扩展基础的交换关系”。[8](P.53) 上述观点在“文本与情节、舞台与空间以及时间”方面描述了“特殊场地演出”作为当代“演出”的部分表征。事实上,当代戏剧概念正在发生着改变。笔者无意否认叙事性、单焦点以及强调幻觉的传统戏剧的魅力,但当代“演出”的特殊形式已成为无法忽视的事实。 “特殊场地演出”泛指一切打破传统剧场观演关系的演出。从广义上讲,“特殊场地演出”指任何非常规演剧空间的戏剧演出。但是,在当代思潮的推动下,“特殊场地演出”有其特指,只是至今未界定“唯一”定义。英国学者费奥娜·威尔基(Fiona Wilkie)在其论文《研究地形:一场关于英国“特殊场地演出”的调查研究》(Mapping the Terrain:a Survey of Site-Specific Performance in Britain)中列举了业内人士描述“特殊场地演出”时使用的关键性词汇,其中有“非剧场空间”(none-theatre location)、“定制的”(Influence of site in the creation of the performance)、“忠实于空间的”(Notion of‘fit’)等等。[9]这些纷杂的描述指出了“特殊场地演出”的多样化表现的可能,而西方学者们也都试图从各自的角度界定“特殊场地演出”的概念: 1.强调场地的物理特征对演出的影响 尼克·凯耶(Nick Kaye)在他的著作《特殊场地艺术:演出、场地和文献》(Site-Specific Art:Performance,Place and Documentation)中,把“特殊场地演出”形象化地定义为“艺术作品与特定场景的交换表达”。[4](P.1)而海登·洛里默(Hayden Lorimer)在他的“有特别意义的场地”(sites of special interest)研究中,则把研究焦点放在了“引人注目或无人问津的场地特征(比如小路、大门、梯磴、堤坝、石板路、羊圈、拦牛木栏、枪托、公车站、茅屋、稻草人和树屋)。这些只有在乡间才有的地理特征都可能与故事、传说和记忆相关。”[8](P.15)澳大利亚的盖伊·麦克奥雷(Gay McAuley)曾提出“图示类型学理论”。她所实践的第一种类型是寻找非传统的场地,“场地的物理特征是独有的”,它“可能会有自己的故事”。[8](P.9) 显而易见,上述观点强调了特殊场地的物理特征和演出之间互为手段的原则,强调了利用场地表面的物理特征进行“特殊场地演出”的创作观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