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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语境下的悲剧特征新论(3)

http://www.newdu.com 2018-03-01 《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 林玮生 参加讨论

    三、中国悲剧的结构:“悲身乐尾”
    在特定历史语境中产生的中国悲剧,不仅具有与希腊悲剧相反的主题,而且形成了另类的结构。不少学者并不承认中国存在悲剧,其中一个理由是中国的悲剧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悲身乐尾”结构。本文认为,中国悲剧这条有悖悲剧常理的“乐尾”,是在中国特定语境下孳生的一个特殊果实。正是这条“乐尾”包涵着中国悲剧乃至中国文化的重要密码。将中国悲剧的“悲身+乐尾”与希腊悲剧的“悲身+悲尾”作一比较,便可揭开中国悲剧结构的机密。
    希腊悲剧呈现一个稳定的“悲身+悲尾”结构。它在结构上首尾浑然一体,并不存在“悲身”与“悲尾”的二分。用“悲身+悲尾”的表达方式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把它作为一个比照物,去审视中国悲剧的“悲身乐尾”现象。希腊悲剧总是“一悲到底”,著名的三大悲剧《俄狄浦斯》《普罗米修斯》《美狄亚》无一不是以英雄的最终毁灭为结局。这一现象已成希腊一种集体审美惯性。亚里士多德已注意到希腊悲剧这一特点。他说:“完美的布局应为单一的结局,而不是如某些人所主张的,应有双重的结局,其中的转变不应由逆境转入顺境,而应相反,由顺境转入逆境。”[12]“单一的结局”应指“一悲到底”,“双重的结局”是指在“逆境”中加入“顺境”的结局。这一“单一的结局”与其是一种戏剧结构,还不如说是希腊或西方的一种集体审美模式。莎士比亚就曾试图在现代悲剧中加插一些喜剧成份,立即受到责问。原生的希腊悲剧本身就是一个“一悲到底”的天然统一体。
    当我们以希腊悲剧“悲尾”作为比照点时,可见中国悲剧呈现出奇特的“乐尾”现象。叶虎对十大中国悲剧的结尾进行了统计研究,发现除《桃花扇》外,其余九大悲剧均添加了一个“乐尾”,例如,《赵氏孤儿》结局的孤儿复仇,《窦娥冤》最后的伸冤昭雪。[13]既然是悲剧,却又留下了一条“乐尾”,这确实是一个背谬的文化现象。
    本文认为,农耕文明的“乐感情结”(“役神”,即人对自然的征服)与“现实苦情”(“人役”)之间潜意识与显意识的冲突与张力,是“悲身+乐尾”结构产生的重要原因。中国是世界发达的农耕文明国家之一,发达的农耕战绩使它过早地发生了轴心期人文运动,而动摇了盘踞于人类头上的神祗世界。这些战绩蕴含在中国特有的渎神神话之中,诸如移山、逐日、补天、射月、填海等故事。所谓渎神,即是对神祇不恭,进行亵渎。渎神神话本身就蕴含着一种战天、乐天的集体精神。
    中国先民的渎神与乐天精神,可能与先进的农耕文明有关。与海耕者较为冒险的作业相比,农耕者在一般情况下可有“春种秋收”的恒定收获,在漫长的岁月体验中孕育了一种相对于海耕者而言的乐观精神。据考证,甲骨文的“乐”即是农耕文化中的产物,原始意义为“谷物成熟结穗”,后引申为“喜悦”之情。农耕文明耕有所获、播有所收的体验经几千年的积淀,形成了一种“乐感情结”,这一情结渗透到中国文化的各个领域,当然也渗透在戏剧之中。“据统计,我国有一万多个古典戏剧剧目,而悲剧剧目却只有二十几个,而且,这二十几个剧目是不是都能算作悲剧,还是值得商榷的。”[14]但“乐感情结”无法覆盖农耕文明中固有的“人役”苦难。以海耕为主的希腊人四处漂游,没有根植在固定的地方,没有形成人伦的天罗地网,而是把更多的精力关注在如何征服大海的险恶上,人类的苦难主要呈现为“神役”,即受到大自然的奴役。而以农耕为业的中国人与固定土地打交道,人与自然的关系相对和谐,天人合一。中国的苦难主要体现在人与人关系的“人役”上。“人役”是所有发达农耕文明的题中之义,一方面农耕文明在灌溉劳作的战天斗地中屡获伟绩而产生“乐感情结”,一方面是在人伦等级关系中受到束缚与折磨而难以逃离“人役”苦情(元代外族铁蹄对汉人的踩踏使“人役”苦难更为深重)。
    “乐感情结”与“人役苦情”的内在紧张折射在中国悲剧结构上,便产生了奇特的“悲身乐尾”结构。学者焦文彬把中国悲剧的“乐尾”分为七种类型:梦圆式、仙化式、复仇式、再生式、冥判式、献赐式与调和式。从这七种“乐尾”命名中的“梦”“冥”“仙”等字眼,可知“乐尾”均是借用各种超现实力量元素的干预。如,《赵氏孤儿》中的屠岸贾得到了清算,《窦娥冤》中的冤情得昭雪。这种借助于超现实力量的介入方式,实质上是潜意识的“乐感情结”与显意识的“人役”之间双方交战而达成的妥协。
    其次,农耕文明中伦理/哲学与悲剧的“同台共唱”是“悲身乐尾”的另一个形式上的推动力。在希腊文明演进中,“英雄时代”的悲剧与“人的时代”的哲学关系是一种彼此消解的关系。在前哲学时代,悲剧作为核心文类担当起阐释人类苦难的重任。在柏拉图还没有建立阿卡德米(Academy)学园之前,繁盛庄严的悲剧就是早期雅典人的“哲学”。尼采说:“从那个时候(即希腊步入哲学时代之际,笔者注)以后,真正的对立是狄俄倪索斯和苏格拉底精神之间的对立,悲剧就在这种冲突之间消灭了。”[16]从尼采所说的悲剧与哲学的彼此消长关系可知,悲剧是希腊前哲学时代照耀人类苦难的一盏明灯。所以朱光潜才说:“要不是艺术拯救他们(指希腊人,笔者注),他们会渴望像佛教的那种对求生意志的否定。……奥林匹斯神的世界成了希腊人和生存的恐怖之间的一个‘艺术的中间地带’。这个世界保护他们不受自然界巨大毁灭性力量的摧残。”[16]当希腊哲学的曙光照射在大地上时,希腊悲剧便悄悄消失在黑夜之中。此后,哲学便开始取代悲剧,自觉地肩负起阐释与解化人间苦难的重任。
    可是,希腊悲剧与哲学的历时性关系,在中国元朝的特殊语境中被转化为共时性关系。“再生之剧”逆生于一个非戏剧季节——一个高度发达伦理/哲学时代。在发达哲学语境中诞生的中国悲剧,它不再是供人“娱乐”的自生自灭的民间戏剧,而是承负起反思与宣泄人间苦难的使命。这是世界所有悲剧的共性功能。叔本华曾说:“文艺上这种最高成就(悲剧)以表现出人生可怕的一面为目的,是在我们面前演出人类难以形容的痛苦、悲伤,演出邪恶的胜利……”[17]在元代逆时代中产生的中国悲剧也然。当中国悲剧承担起以大艺诉大难的任务时,原来在“乐感文化”中生成的伦理/哲学等核心文类,并没有被边缘化,而是继续承负着释解人类苦难的任务,这就可能出现了“悲剧宣泄”与“伦理安抚”同台共唱的局面。作为一个时代核心话语形式,面对元代声色夺人的悲剧,伦理/哲学并没有退居幕后而袖手旁观,而是以它特有的形式去参与。怎样去参与?戏剧是形象的,而伦理/哲学是抽象的,方法是将抽象的观念(如善恶互报观等)转化为舞台的形象形式,画蛇添足式地粘附于悲剧的原结构之上,成为原结构的副结构,原结构与副结构的拼合便形成了中国特有的“悲身乐尾”现象。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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