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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的一种空间叙事风格

http://www.newdu.com 2018-03-01 《电影艺术》 孟君 王光艳 参加讨论

    内容提要:本文以顾长卫、王超、贾樟柯等导演的作品为对象,分析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的写实主义风格及其如何通过空间叙事加以表现。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通过虚构空间,仿真空间和静物空间等空间叙事类型,运用多元的写实方法已开辟出一条寂静主义的写实美学路径。
    关键词:电影;叙事;城镇;镜头;写实主义;导演
    作者简介:孟君,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王光艳,武汉广播电视台制片人
    标题注释: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011年度一般项目“中国当代电影的空间叙事研究”(11BZW017)、中央高校基本业务费项目“影视文化产业与国家文化影响力”(120002040702)。
    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的美学风格非常鲜明,一种是写实主义风格,一种是形式主义风格。匈牙利电影理论家巴拉兹在论及写实主义与形式主义两种电影风格的区别时说:“排斥虚构剧情的倾向是朝着两个方向发展的:一是表现赤裸裸的事实,一是表现纯粹的现象。前者的目的是只表现物象而不要形式,后者则是只表现形式而不要物象。”①写实主义风格强调还原“物象”真实,通过客观的电影语言来记录和表现社会现实,其特点是“遵循科学的精确性原则,客观地、冷静地观察社会人生,不带主观倾向,忠实地描写现实生活,这是它的长处,也是写实主义作为一个流派得以独立存在的原因。”②从贾樟柯、王小帅、王超、顾长卫等电影导演的作品中,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导演们在自觉地遵循写实主义的这些美学风格。形式主义风格则强调通过电影语言表达他们的“世界观”,如章明、陆川和张猛等导演的作品就倾向通过电影语言“形式”来表现心理真实和社会真实。总体而言,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不但数量丰富,而且显示出小城镇电影的作者们已形成各自颇为自觉、成熟的电影美学风格,本文将重点论述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的写实主义风格及其在空间叙事方面的表现。
    1897年,德国社会学家西美尔曾在《玫瑰:一个社会性假定》一文中阐述了一种被命名为“寂静主义”的美学观:“革命,总是围绕着不平等的残余,如何频繁地一再上演。一个世纪以后,人们或许知道。但是,玫瑰继续生活在自我欢娱的美丽中,以令人欢欣的漠然对抗所有变迁。”③西美尔的这种“典雅、节制、有质感”的寂静主义美学包括两个层面:一方面是西美尔称赞的“令人欢欣的漠然”的外在表象,另一方面是针对现代社会的“对抗所有变迁”的本真态度。西美尔美学的这两个层面如今生动地体现在今天的小城镇电影里:一方面,贾樟柯、王小帅、王超、顾长卫等人平淡如生活流的镜头和段落富有“令人欢欣的漠然”;另一方面,他们对当代中国剧烈的社会变迁表现出“对抗所有变迁”的主观判断。对此,贾樟柯的观点颇具代表性,他说:“如何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周遭这种种变化,我觉得这对导演来说是一种责任。当然有些导演可以在作品中无视现实,但对我的美学兴趣来说,我没办法回避这些东西。”④可见,贾樟柯这样的导演之所以关注现实并采取写实的风格,说明其叙述目的和叙事方法一致,对叙事方式具有清醒的自我意识,具有自觉的美学追求。
    作为美学实践,小城镇电影成为导演们对当代中国社会进行观察和思考的介质,与此同时,其中的空间元素是作者们展示当代中国小城镇、表达其电影观念的主要叙事介质。本文将以顾长卫的《孔雀》(2003)和《立春》(2008)、王超的《安阳婴儿》(2001)、李玉的《观音山》(2011)、贾樟柯的《任逍遥》(2002)和《三峡好人》(2006)、王小帅的《二弟》(2003)等小城镇电影文本为例,探讨作者们如何通过不同的空间叙事类型描绘当代中国社会转型期的小城镇生活,展现鲜明的写实风格,并呈现他们的自我观念。
    虚构空间:死水微澜的封城
    电影的写实主义发展到现在已经超越了对纪录片或模仿纪录片的剧情片的认识局限,形成了多元化的表现手法,出现了本体的、虚构的、仿真的、描述的等多种写实类型⑤。其中,虚构的写实是和德国电影理论家克拉考尔界定的写实主义相去最远的,它并非完全像克拉考尔所说的那样忠实地记录和揭示现实,而是以虚构的方式还原和表现现实。许多当代中国小城镇电影就采用了虚构的方式来表现现实,顾长卫的《孔雀》和《立春》是其中颇为典型的文本,作者将视线投向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的北方小城镇,描绘独特时空中的独特人物,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理解现实的向度。
    《孔雀》和《立春》是顾长卫分别于2003年和2008年创作的两部作品,尽管创作时间相隔五年,但是这两部电影的诸多相互关联之处让我们不妨将其视作顾长卫关于中国小城镇书写的上、下篇章。从叙事时间上说,《孔雀》结尾部分中弟弟的旁白说:“那一年冬天,爸爸突然去世了,妈妈变老了,我们还好。我恍惚记得,爸爸走那天,很快就是农历立春了。”《立春》除了片名之外,开头部分王彩玲的旁白也说:“立春一过,实际上城市里还没啥春天的迹象,但是风真的就不一样了,风好像在一夜间就变得温润潮湿起来了,这样的风一吹过来,我就可想哭了。”这两处时间结构上的互文性显示出,两部电影在叙事时间上先后关联。另外,《孔雀》通过弟弟的旁白明确交代了叙事时间是从20世纪70年代的夏天开始至80年代,《立春》则隐晦地显示了叙事时间是在1990年⑥立春前后的十年时间,因而这两部电影的叙事时间被线性接续起来,跨越了中国社会处于剧烈转型期的20世纪70至90年代。从叙事空间上说,这两部电影是在不同地方拍摄的,《孔雀》是在河南安阳和开封拍摄,《立春》是在内蒙古包头和呼和浩特取景,但在电影中它们都叫“鹤阳市”,表明作者意欲通过虚构形成叙事空间上的完整性。《孔雀》和《立春》在叙事时间上的延续性和叙事空间上的同一性表明,作者具有宏大的叙事目标和相应的叙事策略,将鹤阳市这个虚构的小城镇作为一个社会空间标本,试图描述和呈现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近30年间中国小城镇的社会生态,其核心是小城人物的浪漫性和小城空间的封闭性之间的冲突。
    空间的封闭性是故事发展的原动力,两部电影的序幕便已建构起一座封闭的小城。《孔雀》的序幕是一个视点处于小城内部的俯视镜头,《立春》的序幕则是一组从远处观望鹤阳小城的空镜头,两处序幕从内至外构成了一组空间镜头,完整地向观众呈现了一座虚构的封城。这显然是一座从前现代向现代过渡的小城,富有生活气息的炊烟、低矮的建筑、缓慢的生活节奏都表明小城的传统特性。远景镜头包裹起封闭的城池,其向心性催生出具有桎梏性的小城秩序。与理想幻灭主题的同类电影不同之处是,它们不是以人物或情节,而是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北方小城镇的家庭和社会环境作为主导性的阻力因素,从而具有独特的空间叙事力量。《孔雀》和《立春》通过小城空间表现了小城两个方面的桎梏性,前者表现家庭关系的桎梏性,后者表现社会关系的桎梏性。
    《孔雀》主要讲述了姐姐失败的人生,姐姐是一个追求理想、富有浪漫气质的小城人物,她和小城环境之间的冲突最终造成理想的幻灭。姐姐对繁忙、琐碎、平庸的托儿所和制药厂工作感到绝望,在遭遇征考伞兵、欣赏老人拉琴、草率结婚等一系列失败后,最终离婚返家。《孔雀》的主题集中在小城家庭生活的冷漠和粗暴,这一主题生动地表现在姐姐绝食时全家强行喂食、姐姐街头拉伞被父母按住打针、妈妈当众给鹅下药的三个段落里。这三个段落都反映出家庭秩序残酷的桎梏性,父母和姐姐毫无情感上的交流和抚慰,他们对待子女的方式简单而粗暴,要求子女和自己一样安守小城镇的生活秩序。《孔雀》有一个极具象征意味的场景:姐姐骑自行车拉着自己缝制的降落伞,像一只盛开的孔雀,妈妈扔下菜篮追上姐姐,抓住降落伞揉成一团。这组发生在街道上的镜头几乎容纳了影片中冲突的所有层面,象征精神生活的降落伞和象征物质生活的菜篮、姐姐个人的梦想和路人的侧目而视、姐姐试图飞翔和妈妈扯住降落伞、路人的注视和母女的摔倒、母亲怀抱降落伞坐在地上和姐姐独自离去并置在一起,凸显出小城镇生活在精神与物质、梦想和现实、个人与社会、子女和父母之间不可调和的冲突。这组镜头采取了典型的封闭式结构,运用长镜头开始和结束,前半段景别由远至近,表现个人对梦想的追求,后半段景别由近至远,表现空间对个人的封锁和钳制。最后的远景长镜头里,路人、妈妈和姐姐的动作表明社会、家庭和个人之间的制约关系:社会制约家庭,家庭又制约个人。
    不同于《孔雀》聚焦家庭对个人的桎梏,《立春》主要表现了小城社会环境的封闭性。《立春》中的王彩玲也是一个富有浪漫性和戏剧性的人物,她长相丑陋但是拥有美丽的歌喉,和姐姐一样,王彩玲最终未能实现到大都市去演唱的梦想,困守在封闭的小城里。《立春》的空间叙事同样采取写实的美学风格,但它的空间比《孔雀》更为繁复。一方面,《立春》在小城内部描绘了多种象征暴力社会秩序的小城空间,包括师范学院封闭的四方院落、广场、公园和监狱等。对为小城秩序所不容的人来说,这些空间都具有规训与惩罚的功能,将王彩玲和舞蹈教师胡金泉牢牢地禁锢在这座封城里。另一方面,《立春》从外部突破了小城空间,通过小城和都市、乡村的对比来表现小城空间的封闭和制约。北京无情地拒绝了王彩玲并粉碎了她的梦想,乡村里的父母亲情则承担起慰藉的功能。王彩玲最终选择了向现实妥协,过上了小城人称道的生活。但是,影片结尾王彩玲和女儿在天安门广场唱歌的段落里,女儿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城里的学生,说明新的梦想在生成而桎梏还在,空间的冲突仍将延续。
    值得注意的是,《孔雀》和《立春》的美学风格采用了鲜明的寂静主义的写实方式,作者大量运用静止镜头或缓慢运动的长镜头来叙述这个虚构的故事。例如,《立春》中王彩玲靠着栏杆远看天安门城楼的静止镜头长度为30秒,带女儿在天安门广场唱歌的静止镜头也是30秒,结尾唱歌剧的长镜头则长达1分50秒,在这些镜头里王彩玲的梦想显得格外遥远而沉重。相对而言,《孔雀》的写实更加风格化。姐姐被殴打之后有一个全家一起做蜂窝煤的长镜头,画面用平视角度凝视大雨中徒劳无功的一家人,姐姐在雨中滑倒爬起来后走出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长达2分36秒的静止长镜头将沉重的家庭关系渲染得令人窒息。影片结尾也是一个静止长镜头,这个孔雀开屏的镜头更是长达4分钟,笼中的孔雀像姐姐一样,美丽而寂寞的绽放,关着孔雀的铁笼则像姐姐所在的家庭和小城,冷酷而封闭。尽管《孔雀》和《立春》是虚构的剧情片,但它们表现的是小城镇“人的状况的真实性”。影片中小城镇社会在精神与物质、梦想和现实、个人与社会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冲突,通过空间叙事作者表明,彼时中国小城镇社会秩序的桎梏性牢不可破,个人死水微澜般的突围终被小城空间封锁。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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