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文艺是人的精神生产活动的结果 马克思、恩格斯在将人类社会结构分为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两部分的同时,又把人类的基本活动归结为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两类。立足于精神生产与物质生产的关系探讨文艺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研究文艺的一种特有方法,显示了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对精神生产受物质生产根本制约的强调。 生产力的发展,形成了社会分工,社会分工分离了精神生产与物质生产,从此以后,人类精神活动就作为一个独立的领域而存在。但是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分离并不意味着它们就成了两个互不相干、各自独立的领域。相反,人的精神需要是在人的物质需要的基础上产生的,与之相应,人的精神生产也只能建立在物质生产之上并受它的制约。因此,在探讨文艺现象时,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不仅关注物质生产的历史形式,还关注两种关系之间复杂关系对物质生产的具体规定。 虽然经济基础对文学艺术的制约是从最根本的意义上讲的,但是当人们考察文学艺术发展过程时,会发现物质生产的发展进程与文学艺术的兴衰并不完全是同一个步调。就这一现象,马克思提出了物质生产与艺术生产发展的不平衡理论。他说:“关于艺术,大家知道,它的一定的繁盛时期决不是同社会的一般发展成比例,因而也决不是同仿佛是社会组织的骨骼的物质基础的一般发展成比例的。在艺术本身的领域内,某些有重大意义的艺术形式只有在艺术发展的不发达阶段上才是可能的。如果说在艺术本身的领域内部的不同艺术种类的关系中有这种情形,那么,在整个艺术领域同社会一般发展的关系上有这种情绪,就不足为奇。”[4]这段话说明文学艺术的繁荣与社会经济的发展之间并不是完全同步的关系,两者发展往往不成比例。这种不平衡性主要有两种情况。从历时态来看,艺术生产的水平和经济发展的繁荣程度并非总是正相关,物质生产方式由低级到高级的进步,并不能导致艺术生产也同样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虽然物质生产方式及物质生产水平的发展是一个具体的、历史的过程,但是很多时候在经济落后的时代,艺术反而呈现出生机盎然的景象。虽然艺术的内容有进步与落后、真实与虚假、深刻与浅薄等差别,艺术的表现方式有纯熟与生涩、完善与简陋、美与丑的不同,但是不同种类的艺术则无高下优劣之分,古希腊的史诗与神话、莎士比亚的作品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后人“不可企及的范本”。从共时态来看,处于同一历史时期的各个国家之间相互比较,有一些经济发展水平落后的国家却拥有更为突出的艺术成就,经济落后的国家在哲学上仍然能够演奏第一小提琴。比如德国、俄国、挪威这三个国家的物质生产水平与同一时期的发达国家相比较是相对落后的,但文学艺术的繁荣似乎不需要物质生产的支持。文学艺术依赖于物质生产,同时又具有独立性。 三、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价值指向 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写道:“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5]这表明在马克思的全部理论研究中,无论他将目光延伸到哪一个领域,现实的人及其解放始终是其理论体系的起点与终点,这种价值关注也为马克思主义文艺观提供了价值指归。 根据马克思的观点,“自由自觉的活动”是人的本质特性,而艺术活动就其本性而言,恰恰是人的本质特性最充分的体现,人们在这种活动中足以享受到精神自由状态所带来的愉悦和惬意,足以激发灵魂的高贵与伟大,足以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增强一个民族的精神力量。但是在存在着严重异化的近代资本主义社会,人的本质力量的体现遭到了严重的阻遏。劳动创造了美,艺术起源于人类的生产劳动,在近代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异化劳动的存在,人们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6]。人们在从事美的创造的活动中感受不到美,相反,劳动所应有的那种主体的积极性、愉悦性却被畸形和痛苦所取代。为了治愈这种19世纪以前还不为人知的“新近的疾病”,马克思提出“按照美的规律创造”与培养“具有全部感官之丰富性的人”的重要思想,将美好人性的复归,即“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本质”[7]作为理论体系的最终归宿,同时也为文艺活动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和任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