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对待北宗绘画,不因人废画,能就画论画,相当客观,即使是对“浙派”绘画,也能做到公允和持平,当他看到了戴进《仿燕文贵山水》时,不仅被他的技艺所折服,称:“国朝画史以戴文进为大家,此学燕文贵,淡荡清空,不作平日本色,更为奇绝。”这种调和的态度在对“吴派”评价中更是处处可见,“文待诏学智永《千字文》,尽态极妍则有之,得神得髓”。[20]同样当他看到赵伯驹、赵伯骕的作品,描绘得工整精致又不乏士气的时候,给予了很高评价,称:“赵伯驹、赵伯骕,精工之极,又有士气,后人仿之者,得其工不能得其雅。”[21]董其昌能以客观理性的态度从总体把握南北二宗,并没有狭隘的门户宗派之见,臧否解析力求公允,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他曾称:“赵令穰、伯驹、承旨,三家合并虽妍而不甜;董源、米芾、高克恭,三家合并虽纵而有法。两家法门,如鸟双翼。”[22] 董其昌自己的艺术道路也是博采众长,兼收并蓄,并没有拘于宗派藩篱,他曾在长安向“好事家借画临仿,宋人真迹,马、夏、李唐最多,元画寥寥也。”[23]童书业从技法角度对董其昌的绘画渊源进行了深入探讨,认为: 松江派的战胜吴门派,独执画坛牛耳三百年,却非偶然的事。松江派在技法上,有它突出的优点,他把所谓宋法的董、巨的技法和元画的技法沟合起来,补足了元画的缺点,发展了元画,使元画的画格有笔有墨。[24] 在这一点上,董其昌既没有像同时代的一些激进文人那样完全抛弃传统、强化个性的极端表现,也没有像后世人那样陷入门户之见、贬低异己的狭隘表现。 【参考文献】 [1][2]国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130,125. [3][10]皎然.诗式[M].南京:江苏广陵古籍印刻社,1994;45,45. [4]苏轼.苏轼文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6:2109. [5]秦祖永.桐阴论画[M]//艺林名著丛刊.北京:中国书店,1983:1. [6][7][9][14][20][22]董其昌.画禅室随笔[M].北京;中国书店,1983:2,43,3,46,3,49. [8]张连,古原宏伸.文人画与南北宗论文汇编[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89:37. [11]董其昌研究之集[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77:673. [12]俞剑华,主编.中国古代画论类编[M].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270. [13]王世清,编.浙江资料集[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4:214. [15]董其昌.容台别集[M]//四库全书存目丛书.济南:齐鲁书社,1997:742. [16][21]吴孟复,编.中国画论[M].合肥:安徽美术出版社,1995:449,308. [17]黄宾虹.美术丛书[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70. [18]沈子丞编.历代论画名著汇编[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2:294. [19]董其昌.画禅室随笔[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1999:140. [23]石渠宝笈[M].上海:上海书店,1988:2650. [24]童书业.童书业说画[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232. (责任编辑:admin) |